发生何事?
“死人了。”
啊?
“死人,怎么死人了?”
醒来的人都出去看,尸体已经被抬到前面的空地上摆开。
有人认出了尸体,惊呼起来。
“这,这不是澄县的林田啬吗?”
田啬夫,是地方小吏。
这田啬不在澄县,却死在了驿站外。
驿丞又把一应的火捻子,油壶都取来,放在尸体的旁边。
看到这些,谁还有不明白的。
“他们这是要放火烧驿站?”
有人指着油壶问。
驿丞点头,说道:“是有上房的侠义,出手杀了他们,若不然,我们已是葬身火海了。”
浇了菜油的驿站,一把火点起来,熊熊燃烧之下,这几日晴天朗朗的,谁都不保证能跑得掉。
好歹毒,他们为何要放火。
“陈大人。”
这时,从驿站里,一个青灰色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问道:“他们,都是澄县的?”
“是,都是澄县的官吏,不过官职不大,都是些打杂的。”
澄县啊。
陈文远扭头看向澄县的方向,默默半刻,又问驿丞。
“是谁杀的他们?”他问。
周围的人也是好奇,若不是有人出手,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危及到自身性命之时,便无人再能看戏一样,自是在意的。
驿丞抬手指了指上方的一间房门,说道:“是一位娘子的女侍卫告知小的,她剑上还带着血,当时小的都吓了一跳。”
上房的娘子?
想来是个有身份的,能用得起女侍卫,自然是因为自身会有危险,所以时常身边有人保护。
少不得是哪位世家大族,或是王公贵族的女眷。
这说着,驿丞指着那边马厩,昏暗中,马厩旁边放着一辆马车。
驿丞说道:“那就是哪位娘子来时坐的马车,她有三个女侍卫呢,都带着剑。”
三个女侍卫?
那当真是了不得了,即便是官宦人家的女眷,有些要紧的,也不过是带一些家丁护卫。
能做得上女侍卫的,本事都很是高,武功必然极好。
带一个女侍卫尚且了不得,这还带了三个。
陈文远到了三楼上房,来到门前,便被门口的两个女侍卫拦住了。
他抬手揖礼。
“某新任澄县转运使陈文远,特来拜见。”
守在门口的姹紫嫣红自然是不理会的,只等里面说话。
陈文远也并不急躁,只是立身等在门口。
过了少许,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出现的女子身穿玄色红纹束袖短袍,踩一双牛批长靴,是个侠客打扮。
陈文远只是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就侧身让开了。
他抬眼,眸色霎时一亮。
正对着门口的四方桌前,坐着一个身穿黛粉色交襟直裾里裙,外罩一间雪松绿长衫的女子。
女子挽着妇人头,头上珠钗点缀,华贵而精美。
好一副如墨般的女子,似画中美人。
似是察觉到旁边不悦的目光,陈文远回神,揖礼。
“澄县转运使陈文远,见过夫人,得知夫人的侍卫杀了欲纵火的澄县田啬夫,避免了一场灾祸。陈某特来感激。”他说道。
张汐音抬眼,只说了句:“有善当做,有恶当斩,并非为了谁和谁。”
有善当做,有恶当斩?
天亮了,马车重新启程,离开了驿站。
陈文远看着马车离开,紧皱的眉,在紧蹙中逐渐松开。
善当做当赏,恶当除当杀。
他前往澄县,不正是为此吗?
————
军营里。
高十三正在给人看面相,说了几句不好听的,那人立刻便拉下了脸,沉声道:“胡说八道,你才命里无子呢,我家中妻儿皆有,儿子已经开始上书塾了。”
高十三摇摇头,说道:“你的命中无子,此非虚言,你若是不信,回去便知。”
“你什么意思?这是说俺婆娘偷了男人?”男人更是激动,起身喝问,一副要得不到好答案,要揍人的态势。
周围的人都起身阻拦。
高十三倒是淡定,摇摇头:“兄台何必激动,你或可说说你妻子的生辰,我亦可断她些许事。”
听到这话,男人将信将疑的说了。
高十三取出铜钱,随手洒在地上,手指沾了旁边的水。
“说一个字。”
“什么?”
“一个字,只一个字便可。”
“钱?”
高十三手指立刻在桌面上写了个钱字,在看着铜钱,手中比划嘴里念念有词却无声。
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说道:“抱歉,你的妻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
什么?
男人在滞愣便可,瞬间激动暴起,扑向高十三。
周围的人一惊,急吼吼的去拦,还是叫人被打到了。
高十三摔倒在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打人啦,打人啦……”
吵闹声中,有人过来在门口怒喝道:“都做什么?这里是军营重地,谁允许你们闹事的。都出来,各领五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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