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山顶悬臂旁迎接云渃的人是常青,他招呼两个腰系红绦的灰衣人拿来一副沉重的铁箍,套到了浑浑噩噩的子卿脖颈上,随即对云渃道:“师兄,师父在草堂等着呢,安顿眚口便交给我来吧。”
“时候不早了,一会儿带上那小子,在伏虫洞碰头。”
云渃闻言叮嘱了一句,转身看了看山庄中间地势最高处的那座宅院,大步流星穿过庄内通道直奔而去。
最先经过的是山庄城墙外围,高墙之下护城沟旁,房数椽连场隔院,毗连良田百余亩,田边道上有几个孩童正在嬉戏,老远就能听见他们的歌声。
“悬臂城高墙又坚,乡亲安居笑开颜, 枪挑贼匪护长夜,山庄灯火暖心间。”
云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展开来,里面装的全是大小不一、圆溜溜的糖霜,随即冲着孩童们招手。
孩童们高兴地围拢了上来,一边分着糖霜,一边高兴地喊:“小云哥!何时又去打山贼呀?”
云渃笑而不语,告别孩童继续往山顶赶路,期间来往众人,无论男女老少,照面皆朝她颔首行礼,一路不在话下。
走进山庄大门之后,顺阶而上不多时,便见得路边立有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边刻着“戏人居”三个大字,至于碑旁院门之中,则是一处宽敞的大院,此时十余个后生正持木制的枪棒操练,皆着灰布短打,只不过腰间少缠一根红绦。
“云渃师兄回来啦!”
看到云渃走进来,后生们便都停止练习,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问候着。
“师兄,腾龙本宗长啥样?真的是在百丈深的地底下?平日吃什么?”
“当然是吃贼人啊,哎,师兄,腾龙宗抓贼人化灵时,真的要先将贼人的血给抽了吗?”
“云渃师兄,久违回来,这一路可安好?”
人群当中,一个十六七岁年纪后生有些腼腆地冲云渃打着招呼,方脸浓眉,和常青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同的是他的脸色煞白,身材消瘦,远不如常青那么壮实,左面颊上有一个刺眼的烫疤,破了本来颇为周正的面相: “我听我哥说这次带回来的不止黑巴儿,还有白巴儿?”
他这一问,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云渃旋即默默点了点头。
“哇!”
众人大喜出声,那个年轻的后生一挥手:“那可太好了,我还没见过白巴儿呢,听说白巴儿化灵时模样非常霸气,走,大伙一起去看看!”
云渃摆手阻止:“不忙,化灵得待夜里,现如今天还没暗呢,晚上御兽台助阵时,你们有的是机会近看。”
说到这里他看着那个年轻后生说道:“常松师弟,这几个月我不在,你的功夫可有长进?到时可别见着白巴儿又吓得不行。”
众人一阵大笑,有人拉着常松的手臂揶揄道:“常松你可真是一尿成名了,你看师兄到现在都还记得哪!”
“是啊,师兄莫担心,常松师弟飞虹的本事那是一绝,遇到巴儿就算吓尿了,还能扯起捆仙绳尿出一道彩虹而去!”
常松白皙的脸刷地通红,推开打闹的旁人,自信地答道:“去去去!不过是区区巴儿,有何可惧了,而今莫要说一只巴儿,就算把我和一群巴儿关在兽笼里,我也不怕!”
云渃微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御灵三绝之中,攀援和灵笛的技艺你都不落人后,就是御灵枪法练得如何了?亮亮把式于我瞧瞧。”
随即领着众人聚到场边的木人桩前。
说是木人,但那足有两人高的木头桩子,显然是按着黑眚的身板量身定做的。
常松在木人桩一丈远处站定,喊声“走”端起手里的木枪对着木人桩双臂“嘭嘭”各使一个下劈。
那木人桩子非比寻常,并非硬木材料制造,竟然罕见地采用了软木质地的枫木,如此左右受了重击之下,就极快速来回摇晃个不停,看上去就像一只黑眚在来回闪避。
常松迅速收回木枪紧紧攥住,摆个戳枪的把式,吸口气断喝一声,旋即直冲木人桩来回摇摆的头部而去,那木枪头上包着布条用根红绳缠着,是仿着缨枪造的,只不过是钝头,这一戳力道刚猛得紧,正中木人桩头部。
木人桩快速的后仰过去,又因为枫木柔韧,极快地反弹了回来,不等常松手中木枪收回,就给木人桩猛顶到棍头上,“喀嚓”一声脆响,翻倍的力道一下就把棍儿打右手握处给折断了,因为木棍没有上蜡,常松给断处的倒刺伤着,右手上虎口手心都磨出了血。
“你看,出枪不收力,一准要把自个儿伤着。”
云渃掏出块白净的帕子,上前拉过常松的手来,将伤口处流出的血给擦了:“去弄些药来。”
众人看着那块绣着五彩祥云的帕子沾上血渍了,都默不作声,整个大院静悄悄的。
云渃平心静气地说道:“常松,你这落笔一点太霸道,准度是可,就是不晓得控力,殊不知这木人桩如此设计,就是专叫你掌握控枪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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