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支黑色的暗器飞驰而出,正好扎在刘里正腿上,里正应声扑倒在地,手里的震天雷滚到洛叶脚下。
眼看震天雷即将爆炸,洛叶飞起一脚就把震天雷踹出仓库角落,拉住子卿喊道:“闪!”
两人一跃躲到货架后,随即便是“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待灰尘散去,仓库一角已经被彻底炸塌了,陷入熊熊烈火之中。洛叶啧啧惊叹:“好险啊!里正你还是老样子,每次搞杀人典仪就属你最是心狠手辣。”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我这里还有一颗震天雷!”
刘里正腿上中了一枝弩箭,已经无法走动,但听他躲在货架下怒吼:“助教你说得对,是我刘槐利欲熏心,忘了天高地厚,活该有此下场。你且放心,我这就用震天雷将那探子炸得粉身碎骨!”
浓烟滚滚,听不见任何回应。
“呵呵,那龟孙早跑啦!刘里正。”洛叶得意的笑着,裹在满是黑灰的脸上的面罩松脱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异常显眼。
刘里正没有应声,只是不住地咳嗽着。
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子卿一阵心惊,刚才若不是洛叶一拉,自己恐怕就粉身碎骨了,连忙对洛叶轻声道:“多谢相救!”
“等出去再谢我吧。”洛叶边说边摆弄手臂上一个小巧的机关弩,那是一把踏张弩,结构精密复杂,子卿从没见过如此精巧的弩,原来射中刘里正的那枚弩箭就是从这弩上发出去的。
洛叶抬头看看月亮,扭头对子卿灿烂一笑:“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我可不想当烟熏落汤鸡……咳咳……”
仓库里的烟尘越来越浓,呛得洛叶连忙将脱落的面罩又拉了起来,单脚踩住机括手臂用力一拉,“咔哒”一声便熟练地将一支系了红绳的倒刺弩箭装载上膛。
“咳咳……烟熏什么鸡?……”
子卿捂住口鼻正欲再问,忽闻远处传来一阵隆隆之声,初时隐约,而后“哗啦啦”的碰撞声愈发密集,音量渐大,似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终于汇集成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彻底盖过了仓库中烟花爆竹的炸响声。
随之而来的是火魔,窜动的火苗在子卿眼中化作骇人无比的魔爪。
惶然间,洛叶的大喊将他再度唤醒:“喂!这里马上要塌啦,先让我师叔背我们上屋顶去!”
抬头看见白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身旁,但见她右手背起洛叶,随即冲着子卿伸出左手,那修长的手指此刻看来,漂亮极了。
“愣着干啥,快走!”
在洛叶的催促中,子卿从旁边架子上拿起一颗小震天雷塞进衣服,随即握住了白眚的手。
白眚的手厚实有力,轻轻一提就把他抱了起来。
还记得当年义父也是这么伸出手来的。
“抱紧了!”随着洛叶喊声,白眚背着两人悄无声息地纵身攀爬,两三步间已经从柱子爬上房梁,翻过窗子到了屋顶。
白眚张开双臂,从手肘外侧一直到腰间长出一层翼膜,如同长了白毛的蝙蝠翅膀,独自纵身一跃已经从屋顶飘了出去,月光下白色的毛皮和白色的布袍,泛着银光。
三个人安然落在旁边一幢二层小楼的屋顶。
“西京讹言,有物如帽盖,夜飞入人家……这便是飞天妖。”子卿不由低声感叹。
他话音刚落,白眚“哼”了一声,甩手将两人都丢在了屋顶,兀自跃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子卿正在莫名其妙,却发现轰鸣声越来越响,寻声看去,只见此时仓库不远处有一层十来丈高,望不到边际的巨浪轻易地推倒了仓库外的栅栏、房屋,朝着他们直扑而来,仓库即将不复存在。
“早说过她不是妖怪,你看你惹她生气了。”洛叶叹口气,搂住子卿的腰,一抬手击发黑弩,正中远处清风客栈前高高矗立的木头幌子,箭矢穿透而过“咔哒”一声激发了箭头的机关张开倒刺,在建筑物之间拉起一根绳索来,洛叶结下缠在腰上的红绦挂上去,用力拉了拉:“抓好了,咱们荡过去!”
“你这绳子……”子卿见那红绳韧性十足,和自己图穷匕见所用的颇为相似,刚想细问,洛叶已经跨步而出,于是只好一同足底运劲临空一跃,须叟间两人已稳稳落在旁边一幢两层小楼的屋顶上。
回头看去,镇上的大火已经无影无踪,只有逐渐飘散的黑烟能证明这里刚才还是一片火场。
此刻依水而建的灵溪镇正被无边的洪水迅速吞噬着,原本只是小镇旁蜿蜒流过的那条叫灵溪的小河早已变了样貌,取而代之的,是激荡的漫天洪流,大水冲破了房屋,卷起断壁残垣奔涌而去,两人所至之处,只有一些较高的房屋还能坚持片刻,很快就和其他低矮的房屋一样得了粉身碎骨的下场。
“你看,那边应该是官府的人吧?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听见洛叶问话,子卿回头看向山上,那些散布的火把都在向中间一长排的火把靠拢,簇拥在一起,沿着进入灵溪的山路绵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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