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瑾知道樊刘氏的事后私下同周少瑾道:“这件事你做得好。我们若是连身边的人都照顾不到,谈何让她们忠心耿耿。”
前世姐姐从来没有和她谈论过这方面的事,想来是她在这方面完全没办法教导……
周少瑾颇有些感概。
过了两天,樊刘氏回来了。
她“咚咚咚”地给周少瑾磕着头:“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要不是周大夫跟着去了,我们家禄儿的命就丢了!”
周少瑾这才有机会问起事情的原委。
原来樊禄已经烧了七、八天了,樊禄的大伯父、大伯母心痛钱财,一直就用着土方子,没有寻医问药,眼看着孩子烧得开始说胡话,水米不进,他们这才慌了神,让人带信给樊刘氏……
周少瑾不由皱眉:“孩子生病是大事,他们为何不来找你拿钱?”
樊刘氏眼睛一红,道:“两个孩子交给他们,是说好一年多少钱的……”
难怪!
周少瑾想着樊禄和樊祺年纪都不小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周家又不缺这口饭,逐道:“要不你把他们俩都个带在身边吧!”
“那怎么能行!”樊刘氏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两位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得寸进尺,再占周家的便宜。”又道,“我已经想好了,让樊禄在家里种田,樊祺送到绸布庄去做学徒,两个孩子也有个出路。”
长子继承家业,次子自谋出路。这是乡间的惯例。前世樊禄病逝,樊祺继承了家业,凭着辛苦劳作,不仅置了三十几亩良田,而且还在乡间开了个榨油坊,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能干人。樊刘氏见儿子有能力照顾自己,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直到她要去刺杀程辂,怕自己出事后樊刘氏被牵连,找了个由头把樊刘氏赶出了田庄……但她在樊刘氏的包袱里塞了两千两银票……
这一世,樊禄活了下来……而她再也不想樊刘氏再经历前世的那些苦难了。
“我还想妈妈一直服侍我呢!”周少瑾让樊刘氏在身边的小杌上坐下,和她说着体己话,“你们母子不能总这样天各一方吧?我看还是在一起的好。我也安心些。”
二小姐能这样顾念着自己,也不枉自己奶了她一场!
“只要二小姐还用得着我,我就一直服侍二小姐。”樊刘氏激动道,“只是家里的那几亩地是孩子他爹留下来的,是祖产,丢不得。我这也是没办法!而且孩子他大伯让不让出来还两说呢!我哪里愿意丢了西瓜去捡芝麻。可若是不保住这几地,我到了地下,怎么有脸见孩子的爹!”
周少瑾给樊刘氏出主意,道:“要不让祿儿留在老家,祺儿跟着你到周家来当差?既可以少一份口粮,你身边也有个人服侍,万一年成不好,祺儿的月钱还可以补贴家里,岂不是两全齐美!”
何止是两全齐美。
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
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樊刘氏很是心动,但想着家里是大小姐当家,神色间不免有些犹豫,道:“周家的仆妇一个萝卜一个坑,祺儿来了,难道只拿月钱不干活不成?”
周少瑾只要她同意,至于其他的事,在她看来都不是什么事——万一姐姐觉得不妥当,她拿自己的私房银子给樊祺发例钱就是了。总之不会让樊刘氏为难的。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她当即决定,“等会我就去跟姐姐说,如果没有合适的位置,就让樊祺暂时在我身边跑跑腿,反正我也正好要找人帮忙。”
如果说之前只是想报答樊刘氏前世的恩情,那等到这话说出口来,周少瑾突然觉得自己这主意挺不错的。
前世郑妈妈之所以无所不能,与她的两个儿子都在林家做管事不无关系。
樊祺前世就是个能干,未必就比郑妈妈的儿子们差。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催促樊刘氏:“你这就回去把家里的事安排安排。”
樊刘氏还有些犹豫。
周少瑾道:“我马上就要去给袁老夫人抄经书了,到时候可没时间管这些事了,你总不能让我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吧?”她把让施香帮着买琉璃瓶的事告诉了樊刘氏,“……她也只能托了马富山家的,马富山家的正为春耕的事忙着,哪有空管这些小事。我的玫瑰花露算是做不成了。”
樊刘氏一听,这还了得。
这岂不是耽搁了二小姐在袁老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我这就回去一趟,把祺儿给您带过来。”她麻溜地站了起来,想着若是大小姐不应答,大不了让祺儿不要月钱,再从自己口里省下份嚼用,白给二小姐当年几差好了。
周少瑾自然不知道樊刘氏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去了周初瑾那里,把自己作主让樊祺进府当差的事告诉了她。
周氏姐妹年纪丧母,身边服侍的人就很重要了。给周少瑾选乳娘的时候,不仅是关老太太亲自把得关,就是周镇也是**了头的,樊刘氏的人品周初瑾还是信得过的。周少瑾安排自己的乳兄进府,在周初瑾看来,这是周少瑾做得最正确的事之一了——周少瑾以后出嫁,怎么也得带几个体己的人过去吧?还有谁比乳兄更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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