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么一个人回去了?”欢语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那辆黑色轿车隐入远处的建筑后。
“明明前几天,还说要带我去看烟火表演。”她嘟囔着,有些落寞。
父亲不在,她也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烟火表演?”陆焕重复这句话,叹了口气,“我来带你去看吧。”
既然陆禹元旦才来,烟火秀必然是赶不上了。
欢语垂下目光,小声嘀咕一句,
“……父亲真是大笨蛋。”
她虽然小,但是善于察言观色。
她早就看出,父亲每每见到母亲时那种雀跃的眼神。
明明是很高兴生活在一起的。
不过……
好像母亲对他一直冷冰冰的。
她还不太懂什么alpha,omega的,只觉得父亲太孤单了。今天也是,他要自己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晚上那么黑,一个人多害怕啊……
搬来陆宅的时候,父亲还和佣人们说,“过完年之后再回来吧,工钱照发。”
想着想着她就鼻子一酸,
“呜……我想父亲了……”
“过两天就能见到了,别哭别哭。”陆焕有点慌了手脚,帮她抹去眼泪。
她不懂自己究竟为什么为父亲悲伤,只是有些隐隐的担忧,这种担忧来自于她的第六感。
最终在陆焕以晚上陪着她睡觉的让步下,她才终于破涕为笑。
冰冷的江边平层,现在没有佣人在了。
空旷却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只有他一个人。陆禹感觉一切又似乎回到了最初。
只有那幅摆在房子正中间,格格不入的岩板画和他面面相觑。
他照例褪去衣服往浴室走去,不同的是这次把衣服纷纷踢在地上。
他已经无力去顾及更多。
陆焕的房间里只点了一台阅读灯,她侧枕着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欢语聊天。
欢语和她讲述着有关节日烟火的事,她心不在焉的应着,心里却在想着那年在桥上看到的烟火,还有在圣格里恩山的山顶平台独自一人看到的遥远的烟火。
她闭眼从脑海里删去记忆,又把注意力回到了欢语身上。
“……我们说好要在天鹅喷泉那里看烟火,父亲好不容易同意带我去的。”欢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她忽然转过身来看着陆焕,黑黝黝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大的出奇,
“母亲,您也带我去那里看好吗?”
陆焕点了点头。
元旦的前一天,来陆家串门的人变得多了起来。
白家主再次登门,这次竟然还有白泊简同来。
陆明兮无视了陆焕探询的目光,把来人都邀请进屋。
陆焕没有上前照应,而是进了北阳台,看着毫无特色的白茫茫雪景想着明年开春的工作计划。
比如她要在明年申请带团队开拓新方向,要尽可能在会议上压制陆青青一头,再比如要投票争取给研发多拨一些资金……
一声轻微的脚步声走近,她不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她嘴里继续叼着烟,看雪,没有回头。
白泊简讷讷的,半天才开口,
“你……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你的事了,本来想联系你的,……”
“泊简,你不用愧疚,”陆焕这才慢悠悠回过头,眼里却都是冷漠和界限,
“一个人如果不幸跌入了低谷,她总是想要独自舔舐眼泪的。”
“不打扰是一种恩赐。”
说罢,她就微眯着眼,瘦长的手指夹着细细的烟,慢条斯理的吞吐烟雾,透过那层雾气置身事外地看着他的窘迫。
白泊简品出其中的意味,望向陆焕袖中露出的手腕,那上面也早就不见了红绳手链,心里知道一切早就如他所料。
自从那天抽出手去,两个人的手再也不可能握在一起了。
他刚才在大厅看到了那幅双人油画。现在他也终于明白那是陆家主的意思而非陆焕的。
于是他尴尬地一笑,沉默了片刻自觉无话可说,于是转身离开。
他的脸色被白家主看在眼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客人和主家用了便饭,就匆匆离去。
陆焕冷不丁地对陆明兮说,
“把那幅画取下来吧。”
陆明兮本想再说点什么,看陆焕的那副超然的表情,最后也就作罢。
算了,没有白泊简,还有其他什么omega,反正她如今安生了,加之丧期还没有过去,也不急于一时了。
油画挪下来摆在客厅一隅,墙上出现一个浅白色的印记。
这下顺眼多了。
陆焕耸耸肩,把佣人拿下来的斗篷披在身上,一圈狐狸毛的领子,把精致的脸庞掩映其中。
“大晚上的你这是去哪?”陆明兮不解。
正问着,欢语已经从楼上跑下来,穿戴整齐,脖子上还挂着那个金牌。
“带欢语去看烟火。”陆焕牵起陆欢语的手,两个人往大门走去。
陆明兮也就不便多讲什么,和陆扬两个人往书房走去,继续讨论着明年上半年的工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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