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月明笑道:“你慢慢安排就是,他又不急着去赴任。”
七郎摇头:“不行,他一把年纪了,万一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更说不清。”
最终,七郎还是费心费力地给褚遂良安排船只,把人送上船。
褚遂良临行之前,送给七郎一个匣子,“里面装的是我平生得意之作《孟法师碑》,赵郎懂这幅字,就送予你吧!”
七郎双目睁大,惊讶地说:“这……如何好意思?”
……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前。
毫不夸张地说,五十幅滕王的《蝴蝶图》,都比不上褚遂良的一幅字!
褚遂良洒脱笑道:“我把它带在身边,就是要送予赵郎。”
七郎立刻把匣子抱在怀里,眉开眼笑:“多谢褚公,祝你一帆顺风!”
他这些日子总算没有白忙活!
送走褚遂良,七郎抱着匣子回家,和董月明一起欣赏,我得了一幅无价之宝,《孟法师碑》!
董月明说:“若罗先生见你这样子,肯定哭笑不得。你小时候不是说,长大了要做大书法家,比王羲之还厉害?”
“现在你只学会收藏字画?”
七郎挠了挠头:“我的理想太多,不可能全部实现。术业有专攻,虽然我写得不好,但我懂收藏!”
这是什么歪理!
董月明好奇地问:“你到底收藏多少字画?”
七郎神秘一笑,变戏法般把一幅幅字画摆满整个案桌,放不下的又铺到竹席上。
“有前朝的,也有当世名家的……师姐别惊讶,没办法,我就是擅长抢救文物。”
不管去到哪里,他都有收获!
新的岭南市舶司使卢照邻乘海船从大连来,带来了许多辽东货物。
……用事实证明了南北海贸的可行性。
城里的人议论纷纷:
“这么长的海路,他们没有触礁、翻船?”
“听说领头的是辽东水师司马管大,曾经护航过倭国白银船,有他坐镇,当然不怕风浪。”
“管大如今亦调任岭南,人岭南水师司马!”
“他们中途在江东停靠,又带了江东的货物!”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证明赵都督不是说着玩的。
“若南北通航真的可行,似乎真是一条发财之路?”
那么,他们是参与呢?还是静观其变?
辽东故人一到广州,就听说骆宾王要成亲的好消息,纷纷嚷着要先在太平楼摆几桌贺一贺。
“小骆可算成亲了!咱们正好赶上喝喜酒!”卢照邻高兴地说,“我来的时候,大伙儿还说,你要是还没成亲,就回辽东相一个!”
骆宾王笑得眉眼弯弯:“多亏叔父做主。”
他也是有叔父,有家的人了。
众人连连说恭喜,又好奇地打听张家。
骆宾王微微昂着头:“张家郎君们家学渊源,文章做得极好!”
“他家祖籍范阳,祖上官至河东节度使。先帝时,我未婚妻的祖父被任命为韶州别驾,因故乡没有近枝亲人了,索性到韶州曲江入籍。”
卢照邻微微“咦”了一声,抚掌道:“原来是他家!张家是留侯张良之后,官宦世家!”
卢照邻也是祖籍范阳,跟张家是老乡!
朋友们笑道:“这就更巧了!老卢要送两份贺礼才行!”
“原来是北地官宦之后,难怪文章做得好!”
“来岭南为官,就来岭南落籍,张翁真是不同寻常,小骆这门亲事结得好!”
听着旧友们羡慕的话语,骆宾王高兴得脸上都有了红晕。
从遇到赵叔父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说笑间觥筹交错,管大拍着大腿说:“李大郎君这就去安南,也不等等俺!海贸这种事,怎么能少了俺!”
骆宾王:“……他们是正经海贸,赵智也去了。”
管大瞪大眼睛:“就是正经才该等俺啊!俺们都是正经人!”
卢照邻皱眉:“这里可不是辽东,你收敛些,别给都督添麻烦。你管司马的名声,在北地可了不得……”
“我们来的时候,在福州海域救了两艘倭国的船,是倭国遣唐使和留学僧人所乘。”
“小骆你也知道,倭国的船来我朝,都是沿着三韩海岸到辽东或者山东。他们却宁可冒险走南边……你猜这是为何?”
管大在一旁笑容尴尬。
骆宾王不用猜,笑着说:“自然是管司马声名远扬。”
管大轻咳两声:“污蔑!都是污蔑!”
卢照邻毫不留情地拆穿:“福州地方官没见过倭国船,不准他们上岸。我们遇到的时候,倭人在海上飘了十几日,都快奄奄一息。”
“饶是如此,听到管司马的大名,都更加绝望。”
说起倭人的惨状,卢照邻都有几分唏嘘。
可想而知,管大的名声有多差。
管大眼神飘忽:“没有的事,没有……那啥,你们先吃,我去拜见主公。”
骆宾王拉住他:“坐下吧!都是自己人,谁不知道谁?叔父忙着呢!”
就藩洪都的滕王派了人来,恳请借褚遂良的字帖。
滕王李元婴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年龄跟七郎相仿。
距离岭南最近的,就属这位亲王,大家算是邻居。
七郎笑道:“这可不巧,我一个朋友先把这幅字借走了,还没还给我呢。”
……无中生友。
李典签追问:“不知是哪位朋友?下官可去拜访,想必他愿意先借给王爷。”
七郎:“……是在琼州的朋友。”
看你怎么去~~
李典签沉默一瞬,说:“都督莫非怕我们王爷有借无还?您放心,我们王爷说了,他要是不还,就赔偿你五幅《蝴蝶图》。”
七郎:“咱明人不说暗话,他这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还。”
李典签说:“都督口中的朋友,也并无此人。”
既然摊牌,那就直说了。
七郎:“……告诉滕王,我不借,他想要就自己来取。”
李典签笑道:“下官会帮都督转达。”
他态度转变得那么快,七郎都有些诧异。
李典签小声说:“我们王爷任性,这不都被改封到洪都府了,也该老实一些。巧取豪夺的事,都督别纵容他。”
七郎笑着点头:“正该如此。你们作为属官,该规劝他才是。”
属官如此忠诚,可见滕王人品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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