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儿里人则是想法各有不同，赵山河跟许大茂是无所谓，他们两家又不指望定量活着，特别是赵山河的小世界里最近出货少了很多，兔子、野鸡又开始有泛滥的趋势，鱼塘里的鱼也是长到3斤就扔进静止空间，现在已经有上万条了。

　　 那几百亩黑土地只种植土豆和红薯，这两样农作物都有丰厚的产量，赵山河准备等到夏收之后去找邓三爷做笔大买卖，别看这东西不起眼，可对吃麸皮、草根的人来说，能吃到土豆红薯就是幸福的生活。。

　　 阎埠贵和彭益民都是相同的动作，回家就开始统计家里的财产数量，这俩人精打细算过日子惯了，准备立刻去鸽子市抢购些棒子面回来，今天这减少定量的通知一出，明天鸽子市的粮食价格就得暴涨。

　　 傻柱回到家倒头就睡，根本不去考虑商品粮，王大伟一家都是城里人，四口人的定量哪怕减少，也不会饿得慌。

　　 刘海中本来还有些担心，可回到家里听到刘光齐说他有对象了，立刻就把减定量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在人家姑娘来的时候能更有面子。

　　 聋老太太颇有家底，又有易中海和傻柱帮衬，压根不去考虑能不能弄到粮。

　　 整个95号四合院真正闹心的也就那几家困难户，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事还得看一大爷，其他人家根本指望不上。

　　 隔了一天，1月4日是一月份的第一个礼拜一。

　　 赵山河照常给三个采购小组开例会。

　　 等他拿出上个月的计划外采购表，才发现几乎所有人的采购量都是零，虽然知道农村现在啥也采购不到，但他这个副科长还是得说几句。

　　 “各位老哥，你们这采购任务完成的也太惨了，我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了。”

　　 王铁成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木头花纹，就好像在看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一样，赵山河也没管他，老领导现在摆明了就是在混日子，加上以前对他也不错，他也不好说什么。

　　 又看了看王刚、沈力、赵春江等人，一看就是不想发言的模样，他也只好做次恶人点名。

　　 “王刚，你来说说，现在计划外采购遇到的困难都有什么？”

　　 王刚和赵山河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科，四九城附近的农村我们哥几个都跑遍了，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下面太困难了。

　　 当初王立庄村是产鸡蛋的大户，现在一只鸡都没有了，我们问了村长为什么不继续养，人家说人都要吃不上饭了，谁还有心思养鸡？

　　 这可是四九城附近最大的养鸡村子，都成这样了，你就能想象出来其他的农村是多么不容易。

　　 再有就是秦家屯，那里过去靠山吃山，多少还能看到点野味，现在公社的民兵把山路都封锁了，上山打猎可以，带出来不行，民兵看到直接没收，我们高价买人家都不卖啊，我们再厉害也不能和拿枪的耍横吧？

　　 这还不算最难的，听说有不少村子差点连种子粮都被收上去了，险些闹起了群体事件，反正我们哥几个是不敢再去农村采购了，为了二十多块钱的工资别再把命搭进去，不值个啊。”

　　 赵山河皱了皱眉头，他虽然知道农村困难，但毕竟和王刚他们不一样，他不用下乡，没有亲眼看到下面的难处，不过他知道王刚肯定不会敢骗他的，这点事儿他要是撒谎的话，只要赵山河一下乡就可以直接戳破了。

　　 “行了，你就别在那里诉苦了。

　　 鉴于现在计划外物资采购困难，我决定把采购一组的人员先调拨到二组和三组去。

　　 这样，王刚和沈力去二组，剩下的人去三组。

　　 至于计划外采购任务，先停止吧，我们也不是神仙，不能让天上掉东西下来。

　　 这个事我一会去找李廉洁主任汇报。

　　 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么？”

　　 王刚他们知道这是赵山河在帮他们找退路，要不然按照厂里的规定，采购一组的组员连续三个月采购不到东西，最次也得是去外勤，严重的有可能直接调岗。

　　 虽然厂里没有开除职工的能力，但把人调到清洁队去扫厕所，他们也得扛着。

　　 很多人以为轧钢厂最让人不喜欢的工作是扫厕所，其实是错误的，最难熬的工作是钢板切割工。

　　 钢板轧完后，钢板长宽规格要是不符合要求，就需要切除钢板四边才能交付使用，这就需要人工切割了。

　　 有些合金钢板，切割后容易出现炸裂现象，就需要带温切割，一般切割温度在150-180℃。

　　 切割工需要长期蹲在钢板上操作切割机器，热钢板烘烤加上长期处于蹲姿状态，在炎热的夏天，不用几分钟就可以让职工全身汗透，那出汗量就和洗澡似的。

　　 而且穿劳保鞋在热钢板上行走，虽然刚开始还感受不到太大的热量，这要感谢劳保鞋的隔热效果，但隔热的同时，也有保温作用，鞋内热量一旦聚集就难以扩散，就算从钢板上下来，鞋内依旧会很热，只能脱鞋降温了。

　　 所以别以为扫厕所是什么不好的工作，和车间里的很多工位一比，人家最少还能感受到凉风呢。

　　 会议结束，赵山河跟李廉洁汇报了计划外采购所遇到的困难，并说明停止采购的原因。

　　 李廉洁这草包也不以为意，反正有那么多羊扛着，领导们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等到羊吃没了，估计缺粮的现象就应该好转了吧？

　　 赵山河看这家伙的反应就知道他没听进去，不过这事他已经上报，那就不用再管了，转身听到午饭铃声响，就去了食堂。

　　 中午在厂里吃了顿没有一点油花的白菜汤，也不知道食堂怎么做的，味道就和刷锅水一样，傍晚下班回家先来了半只烤鸭，算是对自己肠胃的补偿。

　　 晚上赵山河给侯魁和陈雪茹吃的是剩下的另外半只鸭子，三人刚吃饱放下筷子，就听到中院的铜锣响。

　　 “雪茹，你信不信今天一大爷肯定带头给贾家捐款？”

　　 赵山河端起碗喝着剩下的半碗鸭架汤说道。

　　 “不会吧？这可是全院大会，一大爷再怎么偏心，也要装装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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