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境自己女儿不顾一切也要日夜照料陛下,出于忠心他没有阻止。
但内心隐约知道,女儿这一照料,将来怕是只有入宫这一条路。
他不是没想过女儿的终身事,只是从没想过让她入宫。
所以内心也纠结了一段时日。
他担心自己女儿入了宫,若是处境艰难他都难以帮忙,不但鞭长莫及也无从下手。
谁知天子竟然要娶她为皇后!
朱虎并没有为女儿得以为后而兴奋,反而诸多担忧。
他折起密信,背着手在大帐里走来走去,半个时辰后就决定安排好手头的事就回京。
年节后的京都城外,灾民越聚越多。
虽然每日有热粥施与,但仍然有人不安分的闹事。
打架斗殴、欺凌弱小的事时有发生,抢住地、抢冬衣、甚至抢分配的热粥。
甚至有灾民混进了城里,有些谣言越演越烈。
关于雪灾乃天惩的流言逐渐增多。
大雍为了扩张疆土,连年大战劳财伤命,不顾民生民怨,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才会有这场天灾惩罚。
这些流言从郊外传入内城,又从内城传至郊外。
京都城外原本老老实实每日喝粥度日熬难关的灾民,有些被煽动起来,开始有了不满。
天子好战,却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承担这天谴后果。
风餐露宿,忍饥受冻,无家可归,凭什么让他们受这样的惩罚!
正月初七有灾民与维持治安的衙役发生冲突,一夜之间引发暴动。
朝廷的救济粥棚被砸,安置灾民的营帐被损坏。
在暴民想大肆攻击其他各家私设的救济点时,已经有所准备的近卫营立马现身镇压。
不肖半日功夫,就把滋事的头领们抓了起来。
等朱虎回到京郊,刚好赶上制造这波暴动的背后人物被抓。
位于京郊皇庄附近的江贵太妃的庄子,被禁军围了起来。
朱虎在官道上瞧见禁军首领莫维安,问出了什么事。
这位忠义伯即将是当今天子的国丈大人, 莫维安自然要给脸面,也就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知道江家人被贬到不能入京还这么不老实后,朱虎觉得他们是自寻死路。
他冷哼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莫维安附和:“确实是,江家人不安分,不但害得宫里的贵太妃都被免贵贬了下来,去剿匪的安王宁王就算立功回来,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听到安王宁王去了剿匪,朱虎眉眼跳了一下。
江家怕不是以为外甥去剿匪有了掌兵之权,就又想入非非了吧。
蠢疯了!
江承望确实有点疯癫了。
但他不是因为两个外甥带兵去剿匪而疯癫,而是为他自己,为江家。
自从被逐出京都居住后,江家人就缩在江贵太妃的庄子上度日。
从钟鸣鼎食的勋贵,落魄到农庄为平民,所有江家人都没法接受。
即使有宫中贵太妃庇护和两位王爷外甥时不时的帮衬,他们依然觉得日子难熬。
哪怕江老爷子临死都警告儿子要惜命,但对处境不满的江承望难以甘心,天天恨不得天子倒大霉。
天子名声越盛他越坐不住,因为这代表着他越没有出头之日。
加上有人一怂恿,就更失心智了。
被抓到牢车上,看见莫维安称呼朱虎为伯爷时,江承望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武将,身高如塔、强壮如牛,还是伯爷。
恐怕就是住了他们文昌伯府的忠义伯朱虎。
想到自家那座有着漂亮梅园的大豪宅,如今到了这莽汉手里,本就不甘心的江承望愈发的不忿了。
在牢车里大喊:“还我宅子,还我宅子!”
这话让莫维安顿时瞠目:“我去,真是疯子!”
坐在马上的朱虎听了这话也极为无语,他拍马过去瞪着江承望啐了他一口:“疯狗只配住狗窝!”
癫狂的江承望气得张牙舞爪,诅咒他一家好景不长迟早遭殃。
本就心有所忧的朱虎,听得冒火。
爆了句粗,就把马鞭甩得“啪啪”作响,把牢车里的人打得血肉横飞。
被打到额头跟手都血淋淋的江承望哀嚎不已。
愈发显得疯癫。
“伯爷,手下留情,这人还要留着审问,不可打死。”莫维安连忙拦住朱虎。
并没有打死人念头的朱虎,就势收了马鞭,指着江承望骂了句:“疯狗自寻死路!”
当初陛下刚上位,诸事劳心,没空对江家人赶尽杀绝。
没想到得了便宜不珍惜,不老实躲起来过日子,还跳出来搞事。
以朱虎对天子的了解,送上门的处置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杀个人容易,但他没必要节外生枝。
因着路上偶遇江家人落网,朱虎回京一路都有些戚戚然之感。
登高不易,跌落却一瞬间。
他们朱家,要以此为鉴啊!
入城先入宫面圣,见到天子后,君臣两人有那么一丝尴尬稍纵即逝。
谁能想到,他们俩竟然能成为一对翁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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