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月柳家,江家,云家,还有谢家,因为一桩和离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她们这些内宅妇人没什么事,爱听些外头的八卦新鲜事。
云家女救了柳家子,在帝师保媒下嫁给了柳家子,没几个月就自请和离,然后传出成亲没圆房宁愿私奔会情郎的八卦。
接着柳家与文昌伯府结亲,谢家又放话云家女名誉遭人恶意中伤等等,与柳家似乎断了师生来往。
此等种种,京都许多人都知道,各有各的说法。
但柳家那样行事的人家,无论他们如何辩解,也洗不脱忘恩负义之嫌疑。
“对,就是她。”镇北侯说到这个就生怒,“你可不能因为公主和离过就嫌弃她。和离不是公主的错,是柳家人品不堪,忘恩负义,欺辱皇族,报应很快会落到他们头上的。”
刚刚还悬起心的镇北侯夫人,确认镇国公主是谁后,心头一松,笑了。
“我没嫌弃,公主人品高贵,又清清白白的,我们尘儿能娶到她,是尘儿的福气,是我们卫家的福气。”
儿子二十岁了,翻年就二十一,京都像他这年纪的世家子弟,孩子都能跑了。
她儿子却每每拒绝回京相看成亲,她都要以为自己儿子有毛病了。
现在得知儿子不但有了成亲对象,还是巾帼英雄镇国公主。
镇北侯夫人高兴得不行,“尘儿什么时候回来?我得给他准备聘礼,他可有带话给我?”
小儿子终于要娶妻了。
巴望了许久的镇北侯夫人,恨不得现在就去列聘礼单子。
儿媳妇出身高贵又是极为出色之女子,她定要她风风光光的嫁入卫家。
绝不让她受半丝委屈。
妻子这般迫不及待,倒让镇北侯不好说出儿子的打算了。
“夫人,你先别急......”
“我怎能不急,尘儿都要二十一岁了,早该成亲了。现在新帝给他指了婚,我这个做娘的就得为他忙活起来。”
娶皇女聘礼要多少来着?
一百六十八抬?
一百八十八抬?
还是二百零八抬?
不管了,尽多的去准备就是。
镇北候夫人很快就往二百抬往上去打算了。
“夫人......”镇北侯有些艰难的开了口:“尘儿的意思是,等收复大雍失去的城池并把鞑子打得再不敢冒犯边疆再回来成亲,这起码得好几年的时间,你......”
别急,聘礼慢慢准备都行。
但话没说完,镇北侯夫人就跳起来了。
“还要等几年尘儿才能回来成亲?这怎么可以,岂能让公主等他那么久,他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吗?”
都二十一的老菜帮子了。
公主肯嫁给他,不赶紧的回来成亲就算了。
还要拖几年熬成蔫菜帮子,到时谁还要他。
儿子要是在跟前,她少不得要把他耳朵拧个整转。
简直胡闹。
这夜镇北侯的主院,灯亮到半夜两主子都没睡,你试图说服我,我试图说服你,净吵吵了。
早朝,久不上朝的皇帝颤巍巍的出现在朝堂上。
今日所有该上朝的官员几乎都来了。
柳长临也来了。
这些日子因为与文昌伯府结亲,虽然承受了些不太顺耳的言论,但儿媳妇一过门,显而易见的就让家里日子宽裕了起来。
妻子给了他五十两银子的零花,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有了五十两银子,以后就会有五百两银子,甚至更多。
跟同僚下衙去喝个小酒赏个美人都不是事了。
这等美滋滋的日子,即使那些眼红看不得他们柳家发达的人说些不中听的话他都无所谓了。
儿子说得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等他们飞黄腾达后,多得是捧他们起来的人。
他就等着儿子儿媳把柳家带起来的一日。
只是今日上朝,同僚们看他的目光怎么都怪怪的。
往日会跟自己打招呼的人,现在看到他都远远走开了。
柳长临开始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别人有事结伴而行。
直到他看见文昌伯父子俩出现,他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不理他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然而,没人告诉他为什么。
本来在朝堂就没有什么根基的柳长临,被众人孤立得非常明显。
柳长临生出了强烈的不安感。
他惴惴不安的入了大堂,排在最末尾一列。
今日皇帝上朝,他不敢东问西问,想着等下了朝再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情况在谢家放话那两天也出现过,现在又这样,难道谢家又说了什么不成?
柳长临顾着垂头猜测,没留意到周围众官员都在举颈仰望,窃窃私语。
更没看见龙椅上坐着两个人。
直到皇帝近侍读圣旨,他才愕然抬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先太子之子慕玄度,人品贵重,得天庇护,长于民间不忘祖训,于北境抗敌数载,屡立军功,斩杀敌首,护国安民,即日起,着其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朝外,咸使闻之,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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