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
自从卸下丽阳书院山长之职就自罚闭门思过的谢大儒,知道宫宴上的事后,愣神了许久。
待知道被抓拿下狱的官员里有两个是谢家人后,他当即让人把大儿子叫了去。
这一夜谢府老爷子书房的灯,彻夜未灭。
偶有老爷子愤怒的骂声传出。
相比谢府的风雨欲来,镇北侯府就祥和多了。
镇北侯回到府里后,亲自去私库找了一箱子宝贝送给夫人。
“今日夫人大显雌威,为夫甚感与有荣焉,哈哈哈哈哈!”
没有自家夫人那一顿怒骂和利落表忠,陛下怕是还要废好些功夫才能收服群臣之心。
结果他家夫人一顿发威,省了陛下许多事。
那场面,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份功劳天子必然会记得,他们卫家借此功劳都能稳妥几十年,哈哈哈哈哈哈!
镇北侯老开心了。
孟氏也开心,当时怒火冲上头,她一鼓作气的就豁出去了。
压根没想过什么后果。
就知道不能让人那么诋毁自己的未来小儿媳。
那可是她家小儿子好不容易抓到手的可人儿,岂能让人欺负了去。
“若是被人说卫家养了个母老虎,你到时可别恼。”
孟氏开着玩笑欢喜地摆弄起丈夫送给自己的宝贝。
三幅名家画作和两块一尺方寸大透润的翠玉原石,以前她都没见过,可见收得有多牢。
现在高兴了,才舍得拿出来给她。
哼哼!看来丈夫私藏了不少好货呢!
“为夫不会恼。”镇北侯乐呵呵的笑,“为夫只会高兴,气死多嘴之人,哈哈哈哈哈!”
有个能这样为家里挣功封尊的母老虎,是别人想要都得不来的福。
见丈夫这般维护自己,孟氏心里都乐开了花。
夫妻二人正在为自己家押对宝做对事而高兴时,婢女来禀报:“老爷,夫人,少夫人请了府医过去,说是受惊过度怕夜不能寐,开了安神药,让奴婢过来问问是否熬了让府里的人都服用。”
正要喝杯热茶的镇北侯当即不悦的放下茶盏,“侯府乃武将之家,这点场面就受不了,成何体统。”
孟氏嗔了他一眼,“你上战场杀敌无数自然什么都不惧,家里这些人都是没见过行刑的,怎能有你这样的胆气。”
她转头吩咐婢女:“去熬了,让各个院子的人都喝一碗好好睡一觉,别弄得明日除夕一个个的没精神。”
别人这年过不过不关他们事,今年他们家是要好好过年的。
丈夫自从接手镇北军,就没有在家里过过年,好不容易今年在家了,岂能马虎过去。
婢女收到吩咐自然匆匆去传达安排了。
镇北侯对大儿媳有点看不上,“阳哥儿他娘胆子这么小,日后怎能担得起宗妇之责。”
他不喜欢太娇弱的女子。
卫家家大业大的,主母要是没点坚韧性,怎能扛得起那么多家事。
“她出身书香之家,一府文儒,自然斯文了些,哪能跟我们这些从小见惯粗鲁的人比。”
孟氏虽然对大儿媳也不够满意,但那是大儿子自己喜欢上的。大儿子又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的本就可怜得很,要求就不要太高了。
“都入门这么多年了,整日与一门武将的家眷相处,就不能学着点?看看其他几房的人,哪个像她腿软到回府连马车都下不来,真丢镜儿的脸。”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管儿媳妇做什么。”孟氏不满丈夫继续指责大儿媳。
“你不看早死的大儿子的脸,也得看你大孙子的脸,他八岁了,什么都懂了,可别让他知道你对他娘不满。”
做为祖辈就算了为小辈也得宽容大度些,免得孙子知道难过。
说到早死的大儿子,镇北侯神情一萎,叹了口气,什么都不说了。
孟氏把宝贝放好后,看了眼丈夫的面色宽慰他:“阳哥儿他娘虽说娇弱些撑不起大事,但府里不是还有我嘛。再过十年等阳哥儿长大,到时给他娶个能干点的媳妇,问题就解决了,不用担心。”
镇北侯顿时皱眉:“那你岂不是还得辛苦十几年。”
娶了孙媳得教她吧,不教个几年能教出个合格宗妇来?
“不用。”孟氏笑眯眯的一点都不担心,“你看要是像明嘉公主这样能干的,入门还用婆母教什么?”
怕是什么都不用教,自然就会了。
妻子的话让镇北侯顿时失笑:“你以为天底下能有几个像明嘉公主那样出色的姑娘?咱们卫家能娶到一个进门就不错了,还想俩,你想什么美事呢!”
但孟氏信心不小,她给丈夫捏着肩膀说道:“俗话说,物以类聚,有了明嘉公主做我们卫家儿媳妇,日后通过她咱们就多了个了解渠道。但凡跟她相熟要好的人家,大概率为人差不到哪儿去,咱就顺着她的藤去找瓜,还怕阳哥儿找不到好媳妇啊!”
妻子居然有这么远的眼光,让镇北侯开了眼界:“你可真是会想,到时弄不好阳哥儿的婚事你做祖母的都插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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