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话让满朝文武都惊讶住,慕玄月也有些意外。
在朝臣们出声劝天子三思时,她拧眉思考南疆邻国合纵的危害。
去年大雍大败乌古和西厥,按理说大雍国威能震慑到南边小国。
但今年那些小国反而愈发的猖狂,年头就开始频频骚扰大雍边民。
现在更是屠村起来,当然罪该当诛。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轻易做出再次御驾亲征的决定。
她没在朝堂上发表言论,退朝后才和兵部官员到御书房展开舆图进行讨论。
夷南和交趾两国与大雍难有和平,一直以来骚动不断。
虽无大战,但时时祸患大雍南边安定。
依仗着复杂的山形地貌,屡屡越境发生冲突又迅速撤退隐匿,很是让镇南军头大。
山中毒虫瘴气十分凶猛,且有各种陷阱设计,大雍军虽然军备强过他们,但深入追击,往往损失惨重。
这也是夷南和交趾敢时时来恶心大雍一把的底气。
他们不与大雍比军队人数,凭着天然屏障和游击战术就能让镇南军头大。
镇南军若是想越过那些高山密林去进行大范围追击报复,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这也是镇南军只防守却极少出击的憋屈之处。
天子为这口窝囊气已经憋了许久。
追溯起来得是他七八岁那时,大雍在南疆兵败,失去武州长州和陆州海岸线长达千里的疆域。
作为自小就知道自己职责的皇族,他当然觉得耻辱。
即使后来大雍艰难的夺回了陆州,但长州和武州一直都是两国相争之地。
从未停止过兵刃相见的抢夺。
大雍水军实力不足,在争夺南海岸上无法保证能一直守住成果。
如今大雍才开始砸银子加强水军建立,还未正式成型。
若是此时与南疆两个国家角力,于国不利。
慕玄月与弟弟分析了这些利弊,希望他能慎重考虑亲征之事。
天子却说道:“他们敢这么放肆,就是以为我们大雍在对付乌古和西厥两国损耗巨大,且大雍又经历了一场大雪灾损失惨重,他们想趁病拿命。若是我们还如以前那般只防守,南边一带只会更加民不聊生。”
“而且,若是我们大雍面对南边两个小国的挑衅都不敢重锤还击,刚和我们议和的乌古和西厥,他们定会觉得我们大雍已经是外强中干。和议恐怕随即就能撕毁,来个卷土重来。”
“若是霸气不续,日后还会四面楚歌。”天子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
不得不说,确实有道理。
但天子亲征依然遭受臣子反对。
去年打了一年,天子重伤了一次,今年又去冒险。
即使如今天子已经成亲,且皇后有了身孕,满朝文武依然得心悬嗓子眼。
何况,后宫正在准备纳妃之事,天子这个时候要去御驾亲征,岂不是辜负了美人。
这话是兵部侍郎嘀咕出来,结果被天子一个白眼给吓了个大哆嗦。
他想起了陛下在两个多月前说的话。
陛下的雄心从来不在美人的肚皮上啊!
兵部侍郎懊悔的跪地请罪。
“笼州百姓伤亡近千人,你还要让朕记住纳妃之事,朕看你这个侍郎当得孰轻孰重都不分了。”
兵部侍郎只能不停磕头请罪。
“南边之事需得谨慎商议,无论决定什么战略,兵部都需得紧起皮,该准备的准备,不得有误。”
明嘉公主的话让兵部侍郎得以逃过天子火力,连声保证会为南疆回击战进行军备计划。
兵部尚书扫了眼说话不当的下属,也与天子保证会加紧为镇南军补充粮草。
皇后知道南疆有战后,自然提起了心。
她爹刚接手镇南军几个月,就要统领大军应对邻国挑衅,定然有不小压力。
且听到天子想御驾亲征,她就更为担心了。
但她没有贸然去阻止天子。
夫妻半年来,对于天子的性子她是愈发的了解了。
他的不着调只偶尔用到她面前,或者是皇姐面前。
在国家大事上天子从来不是个不假思索的人。
陛下既然生出再次御驾亲征之意,定然有他的考虑,而不是一时冲动。
即使不舍,她也得夫唱妻随以国事为重。
但太皇太后一知道这事,就把皇后传了过去。
“皇后,陛下要御驾亲征这事你一定要阻止,可千万不能再让他去冒险。”
太皇太后苦口婆心道:“你肚子如今已经四五个月,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这是第一个皇嗣,陛下得看着他出生才行啊!”
南疆一直都是小打小闹的不消停,在太皇太后心里,现在没有比诞下皇子更重要的事。
皇后又何尝不想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天子能在自己身边。
她苦笑着道:“皇祖母,我们不能干政,陛下若是决定带兵出征,臣妾是不能阻止的。”
这话让太皇太后一滞,后宫确实不能干政。
她看看皇后已经隆起的肚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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