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公主透露出的意思,经由静仪公主的口传开后,在朝堂揪着太皇太后在别宫荣养的事不放的人少了。
连带着对天子不选秀纳妃都多了层解读。
天子是因着自身经历才会如此提防各种,天子的谨慎都是为着大雍啊!
品出天子一片苦心的臣子都如鲠在喉了。
敬谨郡王不得不再次夹着尾巴躲着人走。
做为暗算过太上皇的王爷,他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别人,该防还是得防。
于是,天子获得了一段时日的清静。
但他依然很少歇在凤栖宫。
就算日日都去看儿子,傍晚都会以折子没批完为由回紫寰殿安歇。
皇后总是贤惠的送他出门口叮嘱陛下要注意身体。
她不会使性子缠人,也没露出郁郁寡欢之色让陛下分心。
依然隔三差五下厨做些吃食慰劳天子。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面,任谁看了都觉在皇家甚是难得。
当京都下第一场雪时,肚大如罗的慕玄月连路都难走动了。
镇北侯府严阵以待,产婆与太医都随时候着。
越临近产期,卫离尘就越紧张。
连衙门他都无心常待,诸事交由手下处理,他只想守在公主身边寸步不离。
公主的肚子太大了,他看着都害怕,根本做不到安心做其他事。
就连天子都越来越心不在焉。
他让皇后把青嬷嬷让给皇姐两个月,毕竟青嬷嬷有伺候双胎产妇的经验。
皇后自然没意见,她也很担心皇姐。
她生一个都吃尽苦头,皇姐肚子里可是怀着两个。
危险不止是双份那么简单,她想想都心悬上嗓子眼。
下了两场雪的京都铺上了银霜,烧起地龙的屋子让慕玄月感觉到有些燥热。
翻身又困难,心情都因此难抑烦躁。
没等她出声,这些天都不敢睡沉的卫离尘就倏然睁眼。
“想翻身还是上净房?”他半侧身子问妻子。
“帮我翻一下身。”睡得腰涨不已的慕玄月无奈的发出指令,在丈夫的帮助下才能换个方向来躺。
从背向丈夫变成了面对丈夫。
“可有哪里不舒服?”卫离尘照例温声相问。
这话在公主孕期中他不知道问了多少回,都已经成口头禅了。
慕玄月叹了口气,伸手搭到驸马身上轻拍:“我没事,睡吧!”
她不舒服的地方多了,但说出来有什么用。
这都是女子怀孕要经受的罪,只能自己忍着别人帮不上忙。
卫离尘怜惜地抓着公主的手,他心知她的辛苦。
肚子大得行动不便,翻身都不能自主,可知有多难受。
可惜他不能替代分毫,只能看着她独自受苦。
把妻子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后,他也轻拍着公主让她好入睡。
这夜天子歇在凤栖宫,夜半时分倏然惊醒。
一种似曾经历的恐慌感从心底升了上来。
他捂着胸口愣了一会,睡意已经全消。
“槿儿,皇姐可能要生了。”他心慌慌的摇醒了皇后。
皇后一惊,连忙坐了起来,“真的吗?陛下怎么知道?”
她都没听到有人进来禀报。
“我......”天子一紧张就自称我了。
“我好像梦到了。”
皇后愣了,“陛下是梦到?”
她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躺了回去,“您真是吓了臣妾一跳。”
虽然希望皇姐生孩子,但皇姐怀的双胎,一说生她就忍不住悬心。
有种晚一天生好像自己就能过多一天心安日子似的不忍面对。
天子看着又躺下来的皇后,心神不宁的说道:“当日你生宇儿那时我就是这般半夜惊醒,心神不宁。”
没听天子提过这茬的皇后,不禁惊讶:“臣妾生宇儿时陛下能感知到?”
“是有些感应,后来收到京报,知道宇儿的生辰是在除夕夜迎新之时,朕都觉得甚是神奇。”
天子回忆起当时的自己,半夜睡不着起身出去吹海风。
那会儿其实心里就隐隐在猜测皇后在生产了。
这种隔之万里还能感应到的事,巧合得神奇,说出去别人怕是要怀疑他一个帝皇在瞎掰。
如今这种感应再次来袭,让他忍不住的再次升起担忧。
他不敢再忽略一次了。
“那会儿朕就担心你,怕你出事。如今皇姐临产,朕这心跳得厉害。”
再无睡意的天子坐了起来,要掀被子下床。
正听得百感交集的皇后看到天子起身,以为他是要去解手。
不由抬起身子说了句:“陛下不放心皇姐,不如派人去镇北侯府看看情况。”
“不,朕要亲自去。”心生不安的天子决定亲自去看着自己的亲姐生产。
他要用最强龙气为他姐压阵。
“那,那臣妾也去。”想到皇姐当初都守了自己几天几夜,皇后也躺不住了。
“你也去宇儿怎么办?”
现在青嬷嬷不在宫里,凤栖宫除了奶娘就是些年轻侍女,即使到处都安排着人防护,但到底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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