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琛见此,疑惑的道,“澹台家执掌吏部多年,官员调动和升迁全都要经过他的手,澹台齐其实才是南梁朝堂的百事通,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知道又如何?”
谢归渊闻言,神情淡淡的道,“他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只差一个证据而已,而那个证据……
并不在澹台齐的手里!
澹台齐是在宦海沉浮中立于不败之地,可却没能保全女儿,可见其对东宫旧案一事也知之甚详,只是……
元凶是谁,让所有人都三缄其口而已!
开口,或许能为世家正名,可是却会让皇族声名扫地!
皇威不复,就是乱国之兆!
不管是太史公,还是澹台齐,亦或者是东方家,这些被皇族视如洪水猛兽的朝堂蛀虫,在事关南梁安稳之时,却志同道合的选择了维护皇族颜面,维护南梁安稳,这……
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一个瞬间,就连谢归渊心底都不免对他们生出了几分同情……
被上位者猜忌的滋味不好受,他曾经经历过,自然感同身受!
从这一点上来说,南梁的开国太祖没有信错人,他留下的三大世家,确实一直秉承祖志,在拱卫着南梁的江山和太平,可是……
南梁太祖高估了自己的子孙!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真正坐上皇位之人,又怎会允许朝堂之上有不一样的声音存在?
皇族和三大世家的矛盾,由此而起,历经数代更是积怨颇深,越发的不可调和……
如今……
也是时候终结这恶性的循环了!
“七哥?”
聂子琛被谢归渊这话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北。
可是谢归渊却没有再理会他,抬脚出了天牢,就朝皇后宫中行去……
皇后宫中。
“你疯了?你真的要彻查东宫旧案?”
皇后看着南梁帝,一脸不可理喻,“你有没有想过,查出真相又当如何?释承熙,你真以为我父亲三缄其口,就是我们澹台家无力自辩吗?”
南梁帝闻言:“……”
耷拉着脑袋沉默着,一脸执拗的样子。
“听本宫的,随便找个人顶罪,将此事揭过去便罢!”
皇后叹息了一声,道,“你所求,不过是先太子的清白而已,求仁得仁也就算了,没必要盘根究底,让战皇回来吧,不必再继续查了!”
“呵呵!”
南梁帝闻言,忍不住的低笑了一声,抬头看向皇后道,“那皇后以为,谁人来顶这个罪过比较合适?”
“那是朕的皇兄,彼时的东宫储君!”
“谁能谋划出他的逼宫谋逆一案,谁能那么轻易的害死了他,又将他钉在耻辱柱上?”
皇后闻言,本就苍白满是病态的脸色一僵。
“一般人肯定做不到吧?能做成此事的人,势必位高权重!”
南梁帝笑的一脸辛酸凄凉。
皇后闻言:“……”
目光幽深的看了南梁帝好一会儿,这一刻,她无比清楚的知道,他知道了!
知道了她心底的猜测!
知道了东宫旧案的元凶最有可能是谁!
宫殿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分外凝重。
“父皇,母后……”
太子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忍不住的开口低唤,“你们有话好好说,大可不必如此大动肝火!”
不就是一桩东宫旧案吗?
庆功宴上闹完,怎么他父皇和他母后又闹起来了?
这凝重的气氛让太子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寻常,及至……
“……本宫的父亲!”
皇后沉吟良久,开口打破沉默,“澹台家的家主,内阁首辅澹台齐!他有构陷先太子的动机,也有构陷先太子的实力,不知道他来承担这个罪责,陛下可还满意?”
过往的二十年,这个男人不是一直都这么怀疑她的父亲,怀疑她的家族,进而迁怒她,一步步闹到两人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吗?
现在,她给他机会,坐实澹台家的罪名!
“澹台家没有兵权!”
南梁帝闻言,红着眼低吼道,“你说你父亲是陷害朕皇兄的罪魁祸首,那逼宫的兵马哪里来的?”
此话一出。
“释承熙!”
皇后顿时就怒了,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低吼道,“东方傲已经死了!战死沙场保家卫国,这还不够吗?”
“你还想怎样?非要闹得人仰马翻,民心涣散才肯罢手吗?”
南梁帝闻言,执拗的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皇后寸步不让。
“释承熙……”
皇后见此,无奈的唤,“故人已逝,往事已矣!你想要为先太子正名,可以!可你想要的真相,永远都不可能公之于众!”
“释承熙,你不光是先太子的弟弟,更是南梁的帝王,释氏皇族的宗主!”
“安天下民心,维护皇室尊严,是你不可推卸的使命,更是你身为帝王的职责,你不能那么意气用事!”
“为一人,动摇皇室正统,坏皇族声誉,乱天下民心,你不可以!你身上也流着释氏皇族的血脉,更是他的子嗣,你不可以那么做,你会毁了释氏皇族数百年基业,葬送南梁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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