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渊很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和聂子琛走出牢房时,脸色都很凝重。
郑三保就是这时候姗姗来迟的。
“拜见战皇殿下,聂世子!”
见过两人后,郑三保就将手中装着线索的锦盒递到了谢归渊面前,“过往二十年,陛下一直在暗中调查东宫旧案,种种迹象都指向东方家,因为当年坐实先太子逼宫谋逆的,就是出现在宫中的兵马,而南梁的兵马……”
“除却掌握在皇帝手中的御林军和五城兵马司的兵马,就只有东方家手握重兵!”
五城兵马司的兵马常在京都行走,认识的人不少,想用五城兵马司的兵马来构陷先太子,肯定是不行的。
至于御林军,大半御林军出自勋贵府邸,御林军但凡有调动都会弄得满朝皆知,所以,用御林军构陷先太子更不可能。
排除皇帝手中的这两支兵马,那就只有东方家的兵马了!
东方家不光手握驻边兵马,更手握各地卫所的兵马,想要调遣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兵马入京太轻而易举了!
谢归渊闻言:“……”
低头查看着锦盒中的线索,脸沉如墨。
这些年南梁帝是真的没闲着,即便是在三大世家的掣肘之下,也查到了不少线索,甚至连东方傲当年调动的到底是哪支兵马,这线索中都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所以,陛下对东宫旧案的元凶,可是早已有了猜测?”
谢归渊目光幽深的看着郑三保,沉声道。
郑三保闻言一噎,沉吟良久苦笑一声,道,“或许有,可是陛下不想承认!”
站在权势之巅那么多年,纵然没有受过帝王教导,他家陛下也不是个真傻子,很多事情还是能够触类旁通的!
皇族亲情的淡薄,没有人比他家陛下更深有体会,可是……
父子相残,谋害陛下最敬重之人的元凶,偏偏是他的血脉至亲这事,饶是南梁帝都不愿相信,所以……
他执意彻查!
“既然如此,那查出真相以后,又该如何处置?”
谢归渊叹息一声,无奈的开口,“陛下又该如何自处?”
南梁以孝治天下,南梁帝执意重提旧案,已经是对先皇的大不敬,若是查出的元凶还是先皇,那不孝的名头,南梁帝就坐定了,就算有太后兜底,只怕是都兜不住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陛下说,真相便是真相!”
郑三保闻言抬头,目光笃定的道,“不管真相如何不堪,都理应昭告天下!”
“至于该如何处置,陛下心中已有决断,还请殿下无论如何都要查清真相,还先太子清白!”
说着,郑三保就对着谢归渊深施一礼,告退。
待得郑三保走后,聂子琛才回过神来,看着郑三保离去的方向道,“我以前怎么没注意,郑三保这个老东西对七哥你好像很是客气?”
那“殿下”二字唤的,当真熟稔无比毫无违和!
虽然从谢归渊封王时起,就可以被人以殿下称之,可是身为他皇舅的贴身内侍,郑三保在外一向是眼高于顶的,偏偏在他七哥面前,却如此循规蹈矩,这就……
让聂子琛不得不多想了!
“你现在才注意到吗?”
谢归渊闻言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向相邻的牢房。
事已至此,东宫旧案的元凶是谁,已经不言而喻,如今差的不过是一个证据而已,一个真正指向先皇,能够坐实先皇谋害亲子罪名的证据!
而这个证据……
谢归渊见了东方冶。
“臣不知!”
东方冶的回答,很是简单粗暴,“狼后横死南梁,族兄临危受命率军出征,临行前才举荐了我接手兵部,将家族托付给我照料,可我本身在东方家并非嫡系,对东方家的一些的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我只知道,东宫旧案或许真和我们东方家有关,因为族兄每每提及此事时,神情都无比的怪异,至于家族和那桩旧案到底有何牵扯,我知道的却不多!”
说着,东方冶抬头,朝谢归渊看去,一脸殷切的道,“族兄战死北国,临终前将东方家尽数托付给战皇殿下,他难道没和战皇殿下交代过什么?”
“战皇殿下你想想,此事重大,关乎家族存亡,族兄定会留下线索才是!”
谢归渊闻言:“……”
当即陷入了沉吟。
聂子琛见此,更是目光殷切的朝他看去。
问题的关键,是已经战死的东方傲,而他七哥是东方傲临死托孤之人,东方傲有没有说过什么,还真就只有谢归渊一人知道了……
片刻之后。
“我知道了!”
谢归渊道了一声,转身离开。
“七哥!七哥你知道什么了?”
聂子琛见此,赶忙跟了上去。
至于东方冶,则是留在牢房中,淡定的躺在了简易的床榻上。
他虽然不是东方家的嫡系子弟,为人也不似族兄那般肆无忌惮,可是他胜在心性沉稳,谨小慎微!
从陛下在庆功宴上提及东宫旧案时,东方冶心底就打了个突,隐隐有了猜测,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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