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渊闻言,眉头忍不住的一皱。
北地雪灾的消息还未传到朝堂,就连他也是今天才接到消息,这小女人就知道了?
“谢归渊,北地是你的地盘,想来你也知道此次雪灾的严重,严寒又逢大雪,无数屋舍被压塌,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若是不及时赈济,那些百姓只怕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殷七七神情难得的郑重,看着他道,“你私库的钱财全都用来招兵买马了,想来此时手头上也不宽裕了吧?”
谢归渊闻言,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也正是他忧心的事情,朝廷和世家忌惮他在北地之权,对北地之事多有怠慢,即便是他们不怠慢,像雪灾这样每时每刻都可能会有百姓丧命的天灾,他也不敢寄希望于朝廷!
等朝廷走完廷议那套流程,北地受灾的百姓不知道要死多少!
所以他甚至已经下令暂缓增兵一事,先全力赈济灾情了!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你的钱你自己留着,不必管我!”
谢归渊略一沉吟,道,“我不管你流落在外的时候有什么际遇,又为何眼线遍京都,我只想告诉你,殷七七,京都卧虎藏龙,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能庇护你一时,未必能庇护你一世,所以……”
“往后行事小心些可好?像户部,像三大世家的人,不惹为妙,可好?”
这几年北地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一肩扛,他已经扛惯了,倒还不至于将主意打到媳妇儿的私房钱上!
可是,他是真的怕了殷七七惹是生非的能耐!
他如今人在京都还好,可他总会离开的,若是他不在京都,她还这般肆意妄为,那可怎么办?
谁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啊?好啊!”
饶是谢归渊神情太过郑重,殷七七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应完回神,她又忍不住的皱眉,“不是,什么眼线?我哪来的眼线?”
还眼线遍京都,谢归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没有眼线,能对京都大小事宜如此了解?”
谢归渊见她答应松了口气,闻言挑眉问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虽是武将也自幼饱读圣贤书,对那些东西一向嗤之以鼻。
“呃。”
殷七七一愣,皱眉觑着他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眼线,只是我这个神棍,很神不很棍?”
谢归渊说她是神棍,她并未反驳,甚至还顺着他的话说,那是因为在她眼里,算卦占卜这种修行者的基础课,干起来确实很拉胯和神棍差不多!
可是她怎么瞧着,谢归渊好像真把她当神棍了?
而且还是那种人人可欺的神棍?
“你……你开心就好!”
谢归渊闻言一噎,绝望的道,“不管你是神还是棍,你都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轻易不要搅进朝堂那滩浑水,也不要招惹三大世家的人!”
“好的吧!我尽量……”
殷七七闻言,不情不愿的应道。
她觉得谢归渊的担忧,纯属多余!
浑水什么的,不就是用来搅的吗?
还有人什么的,她连殷疏影那个气运之女都敢扇,这世间真正让她另眼相待的人,也就只有长了死对头这张脸的谢归渊了!
除他之外,她殷七七眼中……
众生平等,无二无别!
热水备好,殷七七起身去梳洗,想到之前谢归渊那一弹指爆发的威力,她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像!
真的很像她那死对头!
和她这个修习术法的修行者不同,死对头以杀戮入道修罗,走的就是武修一途,也正因为此,他们前世无数次PK,都是以她的战败而告终!
据说,死对头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凭武修杀戮入道的人,可是今日,她却恍惚间从谢归渊的身上看到了死对头的影子……
“不!不可能的!”
撩起水拍了拍脸,殷七七自我安抚道,“死对头杀戮无数满身煞气,谢归渊一身功德光芒万丈,他们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风牛马不相及……”
为了不把自己弄精分,殷七七极力的说服自己之时,那厢太史府中,年过七旬的老帝师正和其余两位家主相顾无言。
“谢归渊大难不死,封王之后兵权还未交出,竟又冒出来一个能掐会算的王妃,将我们在户部的布局毁的一干二净,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不管他那王妃是装神弄鬼,还是真有些本事,她都留不得了!太史公,你是我们中最年长的,该怎么除掉她,你倒是说句话啊!”
澹台家主和东方家主相继开口,打破沉默。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交换过信息,确定三家安插进户部官员身边的人无一幸免,全军覆没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多年经营毁于一旦,意味着他们渗透户部的计划彻底失败!
三大世家发展至如今,早已成为皇族的眼中钉肉中刺,稍有不慎就有大厦倾覆之危。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们唯有站在皇权的对立面,不断的强大自己,才能保证自己的家族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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