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家主目送着暗线离开,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中暗自沉吟。
如今三大世家虽以太史家为首,可是他的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太子,只要他行事足够小心谨慎,这天下迟早是他们澹台家的。
澹台齐浸淫朝堂数十年,和太史公打了一辈子交道,深谙太史公的为人,他总觉得太史公之前当着他们的面儿为殷七七开脱,背后却派人寻殷七七算卦一事有蹊跷,是以他也跟着加入了寻找殷七七的队伍。
不为别的,只为小心驶得万年船!
“喂!”
就在澹台齐一边思考一边来回踱步之时,一道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麻烦抬抬脚,你踩到我的新衣服了!”
麻蛋!
刚做的新衣,竟然被这大猪蹄子给踩了!
殷七七心疼的一比,觉得祖师爷又在坑她!
这破有缘人,她不想要!
“嗬!”
澹台齐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看清墙根坐着的人是谁后,更是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你!你怎么在这儿?”
“……得知你在寻我,我就自己送上门了,这回答你可还满意?”
殷七七白了他一眼,低头拍打着新衣上的尘土,拍完就开始收摊。
“喂!你别走啊!”
澹台齐见此,哪肯放她离开,当即扯住了她的衣袖,道,“有缘得见,你既然是算卦的,那不如给我也算一卦?”
殷七七睨了他一眼,摇头,“不算!我相公说了,有人不能惹,你就是其一!”
澹台齐:“!!!”
这殷家的小黑妮,竟然认识他?
“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相公说的,那个不能惹的人?”
能被谢归渊如此郑重对待,澹台齐昂着下巴,莫名有些骄傲。
“你想知道吗?”
殷七七回头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睛道,“你要是非要知道的话,我其实也能勉为其难跟你说道说道的,前提是……”
她搓着指尖,一副钱来的架势。
澹台齐:“……”
毫不犹豫的将一沓银票拍在了殷七七面前!
殷七七:“……”
一把将银票捞入怀中,黑脸瞬间变笑脸。
“大鱼,啊不,是客官您请坐!”
利索的重新支开挂摊,行云流水的请人落座,殷七七就开始自吹自擂了,“让我想想我之前一位客官在背后是怎么夸我的,他说我能隔山观虎隔海盘龙,能断人生死算人气数,不是我跟你吹,他说的这些我还真都能办到,哈哈……”
“!!!”
澹台齐看着面前仰天长笑的小黑妮,老脸狂抽,拍案,“把银票还我!”
他信了太史公的邪!
那老匹夫就是故布疑潭,他是傻了才会以为这小黑妞有猫腻!
要不是顾忌着谢归渊那个莽夫,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面前这人!
“客官,害人之心不可有奥!”
殷七七含笑看着他,“杀念一起福荫一熄,长此以往,客官就算有再多的福荫,也会损失殆尽!”
澹台齐:“……”
神情顿时一怔。
他心底才刚有了不好的念头,这小黑妮就知道了?
“有点儿门道,得了,既然你不想归还我的银票,那你就给我算算,我这人生平几何,未来命数几何!”
深吸一口气,澹台齐强压下杀人灭口的心思,沉声道。
“好!”
殷七七应得毫不迟疑,直接道,“我观客官面相,客官如今虽闻达天下儿时却出身不显,此生独步青云,倒是应了我曾读过的一首诗……”
“什么诗?”
澹台齐在她说出自己出身不显时就正了脸色,见此急忙追问。
“不足歌。”【①】
澹台齐:“??”
不是说诗吗?怎么又歌了?
殷七七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缓缓开口道,“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思娇柔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门前置下田千倾,又思出门少马骑;槽头栓了骡和马,又恐无官被人欺……”
对上澹台齐逐渐震惊的目光,殷七七呐呐继续,“七品县官还嫌小,又想朝中挂紫衣;一品当朝为首辅,还想山河夺帝基!”
此话一出。
“大胆!”
澹台齐吓得拍案而起。
说对了!
竟然全说对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澹台家嫡系放出去历练的子弟,无人知道他并非澹台家嫡系所出,而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从一无所有的末支旁系走到如今,可是这小黑妞却三言两语道尽他的生平,甚至还道出了他的野心和企图!
澹台齐瞬间心乱如麻,就连看殷七七的目光都变成了深深的忌惮……
“我还没念完,你打断我干什么!”
殷七七瞪他,她可不奉行残缺美那套,径自继续道,“心满意足为天子,又想长生不老期;一旦求得长生药,再跟上帝论高低!哈哈……”
“念完了,完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