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哥哥这么说,小雅又笑了。
这次是幸福的笑。
那可是20万的治疗费。
哥哥毫不犹豫就说要给她治,她当然感到幸福了。
不过她更着眼于现实。
“花那么多钱,还不能彻底治好,还会有印子在,何必呢。”
“那也比现在强,这事你别管,安心去读书吧,把大学读完。”铁柱灭掉烟,正色道:“就算到时候进不了政法体系,去做个律师也好,还能帮乡亲们打官司。”
“你就当为了哥,好吗,我的好妹子?”
“听哥一次。”
见哥哥心意已决,小雅也动摇了。
哥哥都这么说了,她怎么能不答应呢。
就当是为了满足哥哥的心愿吧。
谁让她爱哥哥呢。
说实在的,她内心还是想去念的。
就是担心家里苦。
也害怕被大城市的人嘲笑和看轻,毕竟她是个破了相又穷得叮当响的人。
“嗯!”
小雅义无反顾的点点头。
见妹妹答应,铁柱松了口气,起身来到小雅身边,想抱她。
最后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坐在椅子上的小雅侧身一把抱住了铁柱的腰。
放声哭了起来。
那场车祸后,她就很少笑了,一直也不怎么敢哭。
多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
哇哇的哭声穿透了窗框,穿透了闷热的小院,穿透了一片片蜜桃树叶,最后在远处土坡上铁柱父母的坟前回荡着。
坟前的小草似乎也被凄凉的哭声撼动,摇晃起来。
铁柱的心都要碎了。
无声的落泪。
哭吧,小雅。
哭吧,我的好妹妹。
谁让咱命不好呢,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哭过就擦干眼泪,日子还得过。
瓦片终有翻身日,困龙也有上天时。
只要活着,咱们兄妹迟早能起来。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兄妹俩从悲伤中暂时走了出来。
“啥事啊卫田叔。”
“柱子,你来一趟我家,有事找你。”
铁柱给妹妹拿了10块钱。
要她去买点肉回来,晚上做瘦肉粥吃。
“我不知道几点回,要是晚了,就你自己先吃。”铁柱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曼丽在隔壁透过门缝看到了铁柱急匆匆的身影。
回屋找她婆婆,“听到了吗,小雅哭的够伤心的。”
朱来弟点点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是个苦命丫头。”
“咱帮帮她吧。”
“呸!”正在抽烟的朱来弟,吐了根烟丝出来,盘坐在床上斜眼看着曼丽,“说得轻巧,我可没有那本事。”
曼丽坐到她床上,帮她卷一根新的烟,递上,“我知道你攒了有钱,你的存折我都看见了,就藏在相框后面。”
朱来弟眼睛一瞪,急忙去相框后面,摸出一本存折,打开仔细检查。
还好,钱都在。
她把存折放好,“我不得攒点钱养老啊,那是我的棺材本,给她我吃什么用什么,我又不是菩萨,关我啥事。你也少管闲事,有空就去干点手工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那20万彩礼你还没有给我呢。”
“哎呀妈,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这是帮你出谋划策呢。”曼丽把拖鞋一脱,露出洁白娇嫩的美足,也盘坐在床上,一本正经道:“说是帮她,其实也是种投资,你是挣钱的。”
挣钱的?
朱来弟有兴趣了,“啥意思?”
曼丽大眼睛眨了眨,认真道:“就是你把钱投在小雅身上,将来获得高回报啊,这是生意——你可以收她利息。”
朱来弟警觉道:“别想坑我钱我告诉你,我是听了反诈宣传的,什么高回报了,投资了,都是骗钱的。”
“哎哟,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你以为铁柱跟小雅是赵大宝那种人啊?”曼丽急道:“我说的投资,那是有保障的,你可以让铁柱把他们家那几间房子押给你。他们不还你钱,那房子不就是你的了吗?”
曼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铁柱家那旧房子,在银行是贷不了款的,因为没有房产证,银行不认这种房子。
只能另辟蹊径了。
朱来弟一听,觉得这事还有点靠谱哦。
只要借给铁柱他们的钱,少于他们家房子的价值,那就稳赚不赔。
“那借多少给他们,利息怎么算?”
“铁柱估计有点存款,顶多借个一万就够了,一万一年给你一千的利息,这不比存银行划算的多!”
“一万可以,那得让铁柱写字据,把房子押上......还是得让村里干部来写,这样有个见证。”
“对,回头我跟铁柱说说。”
朱来弟上下扫视她一眼,不满道:“不用你,你少跟他来往,也不怕村里人传闲话,我自己跟他说。”
“行行行。”曼丽摆摆手,出去了。
事情已成。
没必要跟老太婆费口舌了。
她想着,先帮铁柱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今年小雅顺利入学了就行,明年的学费明年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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