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府里,采苹刚从东小院回到自己屋里,坐在一个简陋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发呆。
和她同住一屋的采荇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笑盈盈道:“你可真是发达了,叫三阿哥给看上,以后且有好日子过呢。”
见她不说话,又道:“侧福晋叫你去做什么?是不是和你说进三阿哥府里的事啊?”
采苹恍若回神,眉宇之间带着忧愁,“侧福晋说想替我找一户人家认个亲,免得以后没有娘家帮衬。”
“真好啊,还能白得一对爹娘呢。”采荇的语气听不出来是羡慕还是嘲讽,反正采苹听着不是很舒服。
采荇仍喋喋不休,“说不定你以后也能像咱们侧福晋一样,虽只得了个侧福晋的位置,却一样能当家做主,受三阿哥看重,若是再生个一儿半女的…”采荇啧啧两声,“那才是真的发达了,一生的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采苹皱眉,“八字还没一撇呢,若是坏了三阿哥的名声,有你我的好果子吃。”
更要命的是此等张狂之语若是被未来福晋知道了,她才是真的没有好日子过。
“还没嫁进去呢就护上了,我是说不得你,谁叫你是三阿哥看上的人呢。”采荇轻哼一声,腰一扭就转身出了房。
要不是刻意在王爷婚宴当天勾搭了三阿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现在还是个没名没姓的奴婢呢,拽什么?给他们果郡王府丢了这么大的脸,说她几句也不成了?
还三阿哥对她一见钟情呢,开什么玩笑,三阿哥能看上她一个婢女?
房里只剩采苹一人,甩上的房门声像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眼眶泛红,眼里噙着泪水,为自己看不到的未来感到惶恐。
人人都当她是那不择手段上位的狐媚子,不管是鄙夷的还是羡慕的,可谁问过她愿不愿意?
三阿哥那样的龙子凤孙,府里的女人多不胜数,更别说还有一个即将过门的嫡福晋,出了她这档子事,福晋定然恨极了她,这样的高门大户,她一个奴婢,一个孤女,要怎么生存?
听说福晋还是宫里学堂出来的,可见学识渊博、知书达理,犹如天上的明月一般,只求福晋心善,能看在她老实本分的份上,不要针对于她。
采苹原就长得十分纤弱,这几天她吃不好也睡不好,整个人愈发消瘦起来。
张氏看在眼里也有些心急,婚宴上闹出的事对王府的声誉不太好,主要是针对胤礼的,说他指使婢女魅惑三阿哥没安好心,更有那不要命的明里暗里扯到夺嫡上,她虽是平头百姓,也知道这种事情有多敏感,一个搞不好就是塌天大祸。
“月娘,别担心外头的这些闲言碎语,他们这是狗急跳墙,想把我弄下去呢。”胤礼给她倒了杯茶。
张氏闺名单一个月字,老百姓没什么文化,取的名字质朴无华,月亮高洁清雅,便想让女儿也沾一沾这贵气,这是他们为人父母最朴素的祝福。
胤礼不跟她说朝堂上的事,可她多少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跟他当初被人暗算有关。
“我就是担心皇上误会你。”月娘皱眉,都说官越大的人疑心病越重,那皇上肯定是天底下疑心病最重的人。
胤礼点了点她的额头,“皇上心里有数。”
月娘不大高兴,拂开他的手,“我也不懂这些,就是采苹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看她身子越来越差了,要是…”
要是想不开去了,他们指不定还要被泼脏水说阴谋暴露杀人灭口呢!
胤礼想了下,这样确实不是个事,“让她到你名下的那个庄子上住着吧,就当是散散心。”
月娘点头,又问:“我想给她寻一户人家认个亲,免得她孤苦无依,就是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你给我拿个主意。”
“也在你那庄子上选吧,你问问采苹还记不记得本家是什么,选个普通庄户就成,他们原本就是皇上名下的人。”
虽说那个庄子现在的主人是月娘,可月娘才接手多久?选这样的人家,皇上应该也不会觉得是他们果郡王府在拉帮结派。
没过几天,采苹就收拾包袱住去了庄子上,选了户无儿无女的江姓人家,认下了这门亲。
整个四月宫里宫外都异常忙碌。
宫里的嫔妃们负责招聘和培训女夫子,宫外的恭定公主成天在外头跑,以助教的身份帮助黎嫔处理女子学院的事情。
只待三所学院竣工,六月就能正式开始考试招收女学生了。
恭定风风火火地回了敦亲王府,博尔济吉特氏看见女儿忙成这样,心里又是心疼又是自豪,现在宗亲福晋里头哪个不羡慕她生了个好女儿?有胆色救她阿玛不说,还有本事替宫里的娘娘办事。
“额娘看你这几天都快忙成陀螺了,外头的学院不是快建好了吗?怎得还这样忙?”
博尔济吉特氏忙叫人把准备好的茶点端了上来,孩子大了饿的也快,她总担心女儿为了身材吃不饱饭。
“就是越到尾声才越忙呢,宫里的夫子们培训也快结束了,女儿还要安排她们的吃住,届时还有课程的安排也得跟黎夫子她们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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