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众人边看歌舞边用膳,先喝过一道汤,再喝奶茶,接着是酒宴,进酒之后,再喝果茶,总之一场宴席下来,喝了满肚子水。
皇后见气氛正好,称职的做起了工具人,起身敬了胤禛一杯酒后,笑盈盈开口,“臣妾见皇上今日的袍子有些与众不同,不知是哪里的手艺?”
胤禛笑容矜持,抬起一只手侧身靠近她,“不如皇后再看一看。”
皇后也十分配合,半斜着身子去摸那袖子,心里是真的有些惊奇了,犹豫说道:“怎得有些像羊毛毯?”就是摸起来要比羊毛毯更柔软,上面织的纹理也更密一些。
可皇上总不能真穿一身羊毛毯出来吧?皇后不太确定的想。
坐在另一边的太后也偏头去看。
“就是羊毛织的,这是南疆那边的手艺,上回朕巡幸塞外,见着他们一个小部落会用羊毛纺成线做衣裳,朕就想着把这门手艺带回来改进一二,好叫我大清百姓也能在冬日里穿上暖和衣裳。”
听到是羊毛做的衣裳,太后也来了兴趣,“给哀家看看。”
胤禛同样配合伸了一只手过去。
“还真是,怪不得哀家总感觉这衣服上带着绒毛。”方才这大儿子扶着她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这羊毛衫柔软暖和,在屋子里穿着正合适,只是现在还不多,到时候儿子让人给皇额娘也送一件来。”
太后乐呵呵点头,儿子愿意孝敬,她也乐意接着。
下边坐着的宫妃们福至心灵,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夸了起来,什么慧眼识珠、孝感天地,什么心怀百姓、皇恩浩荡,反正听着不像是个人。
夜里还有一场宴请宗室的晚宴,胤禛让人把另一件羊毛衫送到愉亲王府,还下了口谕要胤禵必须穿这一身出席,这人型展示架不是个好活儿,就让他的亲弟弟效劳吧。
本来这一件是要留给胤祥的,不过现在还是先委屈十三弟了,胤禛觉得这也是为了他好。
第二日正月初一,胤禛在内廷御书福字,所写的第一个福字悬挂于养心殿正殿,其余的张贴在宫廷内苑各处,王公宠臣、内廷翰林等也得了不少。
乾清宫摆了大宴,胤禛和胤禵就这么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羊毛衫出现在宗亲大臣和外藩使臣面前,脖子上还围了条暖融融的脖巾。
众人用余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不敢明目张胆盯着皇上,这不是还有一个愉亲王嘛!
看见胤禵被人团团围住明里暗里打探衣裳的来历,胤禛满意一笑。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也是这个场合太过盛大严肃,他们想看不到都难,等到宴席结束,不出几个时辰,毛衣风潮席卷了整个京城。
纺织厂团好的毛线团全都放在了百宝阁售卖,铺子里有好几个穿着毛衣的妇人坐在那儿织毛衣,她们是掌柜的请来专门负责演示的。
织毛衣的技术难度系数小,只要是能干的妇人,看上一段时间也就能上手了,这些日子,它以令人惊愕的速度在京中蔓延。
不但底层百姓会织,就连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也开始凑热闹,反正这大冷的天闲着也是闲着,衣裳不太会织,那长条的脖巾却简单许多。
染了色的成衣价格昂贵,而且数量稀少,毛线却便宜多了,百姓们咬咬牙买上几斤就能把一家人用的量都准备好,而且这羊毛衣裳弹性大,毛线用的少些撑一撑也能穿上。
等到天气渐暖,毛衣的热度才渐渐退散,收到毛线织机成功做出来的消息时,胤礼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果郡王的这位侧福晋是皇上亲自下旨指的,即使她在京中没有背景,连住的宅子都是胤礼送的,可依旧没人小瞧了她去。
张氏的父母也在指婚之后被接到了京里,他们老实巴交做了一辈子的渔民,哪里能想到女儿还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天,除了激动就是惶恐,半点不敢张狂,怕给女儿丢了人。
三月十六这一日,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果郡王府出发,那规模瞧着比娶嫡福晋也不差什么了。
张家贫寒,没什么家底,张父张母把家里全部的家底都拿了出来给女儿当嫁妆,可那点东西也上不了什么台面。
还是胤禛做主赏了两个庄子,一个给张家做进项,一个给张氏做嫁妆,皇后也带着后宫的嫔妃们送了些钗环布匹添妆,叫这桩婚事的热度更上了一层楼。
皇上没有给张家抬旗,可这份心意却叫人动容,尤其是那些不在旗的民人,更能感受到皇上的在意,都觉得与有荣焉起来。
或许尤觉不够热闹,又传出来三阿哥去他十七叔府上观礼,却被果郡王府上的一个丫鬟给迷得神魂颠倒的消息。
胤禛恨铁不成钢看着这个傻儿子,语气沉沉,“你再说一遍。”
弘时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可一想到那张如花的美人面,又鼓起了勇气,“汗阿玛,儿臣喜欢十七叔府上的采苹,求汗阿玛成全,让她做儿臣的侧福晋。”
胤禛指着他,带了些怒气,“你可还记得你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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