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见萧珪面露笑容,但心知苏幻云的这件事情,他算是干对了。于是他说道:“萧驸马若无其他意见,那就让苏幻云来取代帅灵韵,成为第五媵御吧?”
取代?
这个字眼让萧珪听了,多少有点不舒服。但他不想和一个外人多作无用的争执,便只是说道:“这第六位媵御,怎的还未定下?就照前四位一样,选个宫女侍婢不就行了吗?”
柳丞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说道:“此事,下官目前也不甚明了。”
萧珪看他脸色,猜测其中必有隐情。他也没有急于追问,只是平静而又专注的看着他——等于是对他用上了自己的得意绝招,“死亡凝视”!
柳丞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心里也是一阵发虚。他连忙解释起来,“萧驸马容禀,所谓媵御,即是公主的陪嫁。所以媵御的人选,也由公主殿下亲自定夺,我们宗正寺从来不会多作干涉。所以这第六位媵御的人选,萧驸马若有疑问,何不亲去询问公主殿下呢?”
萧珪一听,柳丞这个锅,倒是甩得漂亮。但他一定知道某些事情,只是故意对我有所隐瞒——也罢,我就去当面询问咸宜公主,又能怎样呢?
随后,柳丞又与萧珪谈了一些,与大婚礼仪相关的重要章程与细节,让他提前做到心中有数。最后萧珪走的时候,柳丞又将那一沓厚厚的纸杞打好了包,请他务必带走。回家之后有空还是看上一看,以免大婚之日出现某些不必要的纰漏。
萧珪带着这一包让人头疼的礼物,离开了宗正寺。他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这些鬼东西我才懒得看,交给影殊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这姑娘认真又仔细。只要她看过了,比我看了还要更加顶事。
“萧先生!”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喊,差点把萧珪吓了一跳。
他回头一看,当即面露喜色,“老王!——你怎会在这里?!”
王忠嗣穿着一身戎装走过来,抬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说道:“金吾卫的官署就在那边,和宗正寺挨得很近。今日公干已了,我正打算回家——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萧珪扬了扬手中的包裹,笑道:“来宗正寺,还能是什么事呢?”
王忠嗣顿时面露喜色,“你和公主的好日子,终于定下了吗?”
萧珪说道:“九月二十一。”
王忠嗣立刻叉起手来连连作揖,“恭喜,恭喜啊!!”
萧珪在他肩膀拍了一巴掌,“快别说这个了。我正有许多事情,想要与你当面细谈。”
王忠嗣展颜一笑,“我也是!”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道:“去我家!”
最后由于王忠嗣的极力坚持,再加上萧珪考虑到老王有着准点回家的好习惯,于是答应就去他家吃上一顿晚餐,两人好好的聊上一聊。
但在离开皇城的时候,两人并未结伴而行,王忠嗣提前先走了一步。这是因为,皇帝的义子与皇城禁卫军的大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任何时候,王忠嗣都要注意避嫌。他不能与任何皇亲国戚或是当朝官员,走得太近。
稍后,萧珪带着秦洪一起来到了王忠嗣家。他换上了一身体面的居家常服,非常热情的把萧珪请到了自家客厅,好酒好菜盛情款待。
酒过三巡之后,王忠嗣摒退了随堂伺候的仆人,客厅里面只剩下了他们宾主二人。
此时,王忠嗣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他急不可待的向萧珪追问,那一趟西行之路的所见所闻与所感。他尤其是对“冰斗湖之战”充满了兴趣,非要萧珪从头到尾的给他详细说道不可。
萧珪被他突然抛出的无数问题,给问懵了。他无可奈何的笑道:“老王,你怎么像个孩童一样,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好奇?”
王忠嗣慨然长叹,“哎呀……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做梦都想如你一般,离开京城去往边疆,也轰轰烈烈的创出一番功业来!”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此去西域行程万里、逾时年许,其中发生的故事,没个几天几夜是说不完的。与其这样,加之今日时间有限,不如我们先聊一聊,别的话题?”
王忠嗣倒也爽快,“你说,聊什么?”
萧珪说道:“上午的时候,我先去了一趟御史台。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位,你的老熟人。”
王忠嗣的眉头微微一皱,“你是说,皇甫惟明?”
萧珪点了点头,“他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很好奇,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王忠嗣停顿了片刻,说道:“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些不和。所以,我不想在背后议论于他。”
萧珪笑道:“我也和他,有了一些摩擦。但他刚好,又是我的顶头上司。所以我必须找你,打听一下他的底细。”
王忠嗣有些好奇,“你怎会与他,有了摩擦?”
于是,萧珪就把今日去往御史台的一些经历,简单说给了王忠嗣听。然后他讲道:“其实此等小事,根本无足挂齿。我也不怕皇甫惟明,因为这点小事而记恨于我。但我就是有些好奇,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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