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押走戏班子的人,围成一个圈,画着装扮的角儿挤在一起,蹲在中间。
机枪手调转枪口,对向戏台。
嗒嗒嗒……
又有许多士兵踏着齐步而来,他们军容整齐,面容冷硬,肃杀之气渐起。
像是刚从战场上扯下来的老兵。
几位高官拱卫着一位将军,少校立即上前,恭敬的敬礼。
“将军。”
少将不咸不淡的点头,“现在,由我接管现场的指挥。”
“有没有问题?”
“将军,没有问题。”
“张参谋,把场地围起来,一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
“是!”
一个稚嫩的军官当即敬礼,转身脱离队伍,去调动军队。
“去炮兵营给我拉过来几门炮。”
又有一人离去,推来两门75mm口径的山炮,一个班十二门82迫击炮。
齿轮转动,调动炮管方向,炮兵进行校准、预瞄。
少将虽是黑发,年纪却是高龄,平时保养的极好,看不出真实年龄。
他的军衔并不是在场最高,将官中还有着一位两颗星的中将。
但是没人会去质疑少将的决定,更没有人敢去小觑他,即使是驰骋沙场、成名已久的宿将。
不仅仅是因为,他负责校长的护卫、警戒任务,而是因为他曾参与过蓬莱仙岛的战役。
陈石叟捏着白手套,偏头询问道:“虚云法师,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多谢将军挂怀,老衲无需准备,一锡杖、一佛珠即可。”
虚云法师的视线从云端移开,泰然自若的一步一步走上戏台。
将官们失去他的背影,几个人交头接耳,堪堪传出几声议论。
“这和尚何许人也?”
“从未见过啊,不会哄骗了……”
“莫不成……”
陈石叟蹙眉,态度冷了几度道:“慎言。”
议论声顿时消失,场面为之一静。
中将冷眼扫视几人,几个蠢货在这儿乱嚼耳根,校长身边的红人,也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祸从口出不知道吗?
当着陈石叟的面大放厥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可被称为小委员长,可知在校长心里的重量。
蠢货死了不要紧,牵连了他和他的人就罪该万死了。
师徒两人藏匿于云端,将一切尽收眼底,而敖氏父女先去城镇客栈等候。
岁叔遭了一番罪,没丢了命。
而且,这和尚应该是发现了他们。
九叔想了想,“下去看看。”
两人如流星般坠下,分散进入戏台后场,又在房梁重聚。
杨石叟似心有所感,捏的白手套嘎吱作响,心中的不安愈发沉重。
他思虑片刻,召来副官低语。
副官附耳聆听,面容一变,神色严峻的匆匆离开。
轰!
爆炸的音浪层层叠加,荡起的尘土糊住几人。
“酉时右刻!”
九叔大喝,手掌一翻一转,符箓绽放金光。
许仙没有察觉到危险,但立即蹬木柱腾空而起躲避,五雷掌毫不迟疑的劈向背后右侧。
佛印被符箓拦在身外,雷法击中九龙锡杖。
尘埃落定,三人一触即分,师徒两人在上,虚云法师在下。
中间大坑里有一具尸骨,正是恶鬼的尸骸,它夹在两方之间如临大敌,不敢妄动。
“阿弥陀佛,施主为降魔卫道而来?”
九叔不想多事,秉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当即应下。
“听闻有一头恶鬼,捉弄戏班……”
“躲躲藏藏的卫道?”
虚云法师面容慈悲,态度却极其强硬,不客气的打断。
九龙锡杖不动如山,锡杖上贯穿的铁环,发出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仿佛凌厉的风暴在空中划过。
梆、梆——
戏台后场上上下下传来一道道重物撞击木头的闷响,凹陷的痕迹无序的出现。
他悲悯似哭道:“老衲事先告知,不得擅入此地!”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刚到镇上就去寻了戏台,哪只划了道,一不小心越了界。
九叔升起阴阳八卦,许仙俯身强攻。
不论如何,实力为王,既然秃驴要擒杀他们,那就先下为强!
怒目金刚见风而涨,两只手臂托起从天而降的巨灵神。
另两只手臂掣着九龙锡杖杖杀神灵的头颅。
祂刚起抬手臂,地面涌出水流般覆盖的八卦阵,内阴阳二气化成一条黑龙、一条白龙。
祂们向天长啸,昭示自身的存在。
游龙锁住其关节,狰狞的龙首撕咬皮肉。
四臂金刚痛呼,佛光大盛,腋下再长两只手臂,不断撕扯着双龙,试图扯下这“八爪鱼”。
佛和龙的皮肉、鲜血簌簌落下,浇盖恶鬼的头顶,鬼体像是经由油锅烹煮,通体灼红。
恶鬼竟碎了,落了个魂飞魄散,其尸骸见风成粉,像蒲公英一般归因于天地。
它不知会不会悔恨,不该吓跑那角儿。
可惜,它没了来世,生死谱上再无名。
“唵嘛呢叭咪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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