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女子的面色一转再转,渐渐趋于平静,眼底的红丝一淡再淡。
她对着围坐在篝火的恩公,一丝不苟的行大礼。
“小女子承蒙恩公们搭救,此生无力偿还恩情,来世定当做牛做马报恩。”
“随手之劳罢了。”
九叔伸出手掌,托扶起这一拜。
几米外的清朝女子,终究没有完礼,有一股斥力使她无法跪俯。
她霍然抬首,“恩公,可否教我?”
九叔摇头拒绝,劝慰道:“拿着这些银两,重新开始吧。”
她黯然失色,面皮去了几分生气,退后几步,站在火光之外,再行大礼。
九叔没有再去阻拦,许仙、敖凝霜直直的看着决心赴死之人。
他们知她冤。
清朝女子行完大礼,扭身隐入山中阴影,有狼嚎相随、虎啸山林。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黑暗将会催生一个含冤的复仇者。
许仙拨弄着篝火,注视着系统栏上的【污染度:52】。
极其刺目!
修者脚下一袋银两,划分仙凡有别的红线。
而篝火的火光照耀的边界,就是一道善和恶的火线。
世俗事,世俗解。
红尘劫,将修者束之高阁,却把恶魔释放人世间。
取出酒壶,拨去木塞,为她掷一杯酒,算是为她送行。
酒液入土,湿润一片泥土,酒香四溢。
九叔伸出手,递杯为其斟满一杯酒,四人空对月,愁而饮酒。
酒尽,人昏,火灭,又一日。
烈日当空,人头攒动,一个个老汉、妇孺自带小板凳,人挤人,脸对着台上翘首以盼。
咚啊。
咚咚响啊。
咚咚锵。
人群一震,瞪大了眼睛看,一个扮相的青衣从上场门登场。
步子较大、上身不动,腰随腿略摆动,圆场台步正对观众。
“好!”
台下叫好声一片,掌声如雷。
戏班子的后场却是个个惶恐不安,班主岁叔更是满头大汗,坐立不安。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再找!”
将兔崽子们全撵出去找人,岁叔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爬满灰败。
他的戏班子接了一个大活,为一个贵人而唱。
贵人第二次下野,恰巧十月三十一号的生辰将至,受邀为贵人贺礼。
他们不仅白天要唱,晚上也要唱,日夜不停的连唱七天,只许休息一天。
今日是第四天,休息日刚过,角儿新少佳却不见了。
真是出大事了!要了命啊。
白天来的都是一群臭扒皮,倒是好糊弄,但每到酉时,贵人就会来听戏。
届时,角儿不在,他这一班子人全都要玩完。
“师父,后台的人怎么全跑出来了。”
顺着许仙的视线,九叔看见后台不断跑出来的人。
“去看看。”
敖氏父女还是对戏迷,津津有味的看着,连师徒两人离席都没有察觉。
九叔撩开帘子,后场空无一人,杂乱摆放着木箱、戏服、刀剑棍棒。
“师父,人刚走。”
许仙举着一杯茶,还在冒着热气。
“等晚上散场,再来寻吧。”
两人退出后场,找到敖氏父女,台上戏腔韵味中夹杂着一丝沙哑。
三五时辰过去,酉时将到,突然涌进来两排士兵,手持长枪。
一个军官衔少校肩章,他登上戏台,神色严肃,注视着台下,人群恋恋不舍的开始散场。
等到全部清场,他指挥士兵清扫场地,摆上桌椅,备上瓜果瓜子花生。
又是一队士兵入场,把守各个关卡,甚至设立三个机枪点。
少校再次检查台前、台后,确保万无一失。
他召来副手,“请虚云法师。”
副手匆匆而走,毕恭毕敬的请来一位得道高僧。
虚云法师年高百岁,一字浓白眉,却有着地中海的白发,手中盘着佛珠,僧袍是百衲衣。
他虚眯着眼,打量着戏台的环境。
少校候在一旁,不敢出言打扰。
“阿弥陀佛,施主,并无问题。”
“法师辛苦,请上座。”
少校松了一口气,虽然每天一检,但仍然不可松懈。
阳间有士卒铁血扞卫,阴间有虚云法师看管。
万无一失!
“去把班主叫来。”
岁叔跟在副手身后,冷汗不断的渗下,面白、牙齿发颤。
余光瞟到肃穆的士兵,视线流转,碰到冰冷的长枪,身体一抖,仿佛预见下一秒枪口就会调转,顶着脑门。
他颤颤巍巍的弓腰含背,低着头只看自己的脚尖。
“岁叔,半个时辰之后准备上场。”
“好、好的。”
少校皱着眉,为何见他变得这么畏缩?
这小老儿在寒风中,竟冒着冷汗。
他寒声道:“你……有事对我说?”
岁叔腿一弯,险些跪下,他勉强稳住身体,磕磕巴巴的道:“没、没有。”
少校冷笑一声,举起右手一挥。
副手立即转身,“来一队人,进去搜。”
士兵长枪上膛,交叉进入后场,演员见状缩成一团,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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