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山林之间一处溶洞,升着一团篝火。
敖天龙把捉来的小野猪崽子,扒皮、洗刷,插进木棍里,架在搭建的架子上,翻烤着猪肉。
猪肉分布不均匀,要不断的翻转才能避免烤糊、生熟交织。
“爹。”
敖凝霜从溶洞里面走出来,印在墙壁的影子拉的极长,变形、扭曲。
她坐在敖天龙身边,抱着双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安静的注视着火焰。
“霜儿,下次站在他身边就好了,这次是个意外。”
敖天龙知道敖凝霜心情不好,出声安慰女儿。
没有人会比做父亲的懂自己的孩子。
她不畏惧战斗,因环境所致,甚至崇拜战斗。
恋人受伤昏迷,敖凝霜很自责,她认为自己没在关键时候站在许仙的身边。
没有握住他的手,给予他直面敌人的温柔。
没有与他一同作战,共同面对强大的敌人。
即使,不敌。
倒在血泊之中,也是属于他们浪漫的玫瑰,在后背、大地上绽放的花朵。
敖凝霜没有回话,透过火焰看着许仙的脸。
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因伤痛,眉间会有起伏的山峰。
她心疼恋人。
却几乎没有报复的可能。
噼里啪啦。
野猪肉的油脂滴到篝火中,火焰受到助燃,吐出火舌撩着猪皮。
黑里透红的木柴,碳化后发出的脆响,非常的治愈。
因此,唤醒了一个男人。
九叔全身刺痛,就像无数钢针扎在身上。
他拖着右腿,在碎石中划出一道痕迹。
“师兄,你醒了?!”
敖天龙听到声音,转过头见到九叔,立马扔下野猪肉,连忙起身去扶。
两人小心的坐下。
敖凝霜看着面如金纸的九叔,询问道:“师伯,感觉怎么样?”
九叔摇摇头,苏醒时他便自查了伤势,说话慢吞吞的:“不太好。”
“五脏六腑都有所偏移,这腿伤到了骨头。”
敖天龙视线下移到右腿上,涂抹了药粉,裹上白纱布,用夹板固定。
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白纱布染成了红色。
他喟然长叹,“我应该去看看才对。”
三人斗法距离武陵虽然不太远,但也说不上近。
寻了住所,安顿好吃食,敖氏父女就在房中守着,等着师徒两人。
九叔选择逃进镇里,一方面就是寻求两人的帮助,他伤势过重,逃不了多远。
这也是明智的选择。
山口前是一大片平地,入山会遭受到集火。
炮声惊醒敖氏父女,他们行囊都顾不得收拾,冲出房间直奔戏场而去。
还未踏出武陵,便听到密集的枪声,霍然抬首,就见到九叔栽进一家院子里。
敖天龙当即掐子午诀,以土遁潜入院子,抢先一步救走了师徒两人。
紧接着,大量士兵挨家挨户的搜捕,将所有人赶到广场。
在城镇避开大头兵,敖氏父女背着师徒两人钻进大山。
一刻都不敢停息,直至入夜,丹丸的药效失效,伤势再不处理,即将恶化。
他们寻了个溶洞,暂且休息。
大汗淋漓的敖天龙处理了两人的伤口,再次服用了丹丸,他又出去打了猎。
炙烤着野猪肉,九叔就悠悠的醒来了。
讲述了事情的始末,敖凝霜咬牙切齿,“肥头大耳的秃驴…”
爱情里没有对错、是非,只有你情我愿。
她怒骂虚云法师,情理之中。
敖天龙则想得比较全面,毕竟在塞外生活,没有足够的能力、智慧,难以滋润的生存下去。
他思考着,瞬间捕捉到重点,面色逐渐凝重道:“坑杀数百士兵?”
再次观察九叔的伤势,内伤、外伤,都是战斗所致。
劫气?
红尘?
全无!
怎么可能?!!难道,末法在消退!?
“这不是好事,灾难、生灵涂炭……”
敖天龙联想到后果,陷入呆滞中,囫囵喃喃自语。
军阀、军阀一定会疯狂的!
他们打死打活的逐鹿中原,问鼎宝座之时,却发现头顶坐着一位太上皇。
这是绝对不会被容许的!
一定会不惜代价的追杀他们!
丧心病狂的权谋者,可能会对避世的宗门下手。
修者不死,军阀寝食难安!
蓦然回首,敖天龙眺望森林,紧盯着黑暗。
敖凝霜修为刚至神仙,灵觉并不灵敏,她看不透眼前的黑暗。
将目光投向九叔。
九叔轻轻摇头,他伤势过重,或许追兵已至。
月光打不透层层树叶,可见度极地。
再有,野兽腐烂的尸体、深山老林的枯骨,滋生的阴煞之气,常年盘旋此地。
即使,以法眼窥视也是难以明清。
足足一刻钟,敖天龙面色一白,收起法眼,急切道:“走。”
九叔立即挑出泥石扑灭篝火,敖凝霜起身背起许仙。
由敖天龙开路,继续深入深山。
一刻钟后,急行军的先锋队抵达溶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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