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卢圣使心中猜测果然得到了印证!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前少女病弱瘦削的容颜,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观谢昭的年龄,下一刻冲口而出道:
“——居然是你?”
还不等谢昭回答,摩钶耶便错愕的上前两步,不可置信的细细打量着谢昭,下意识喃喃重复了一句:
“可是,怎么会是你?”
摩钶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这个少女,当真是那个人的弟子吗?
这怎么可能?
若她真是他的那位故人的弟子,按照江湖传闻,她此时绝不该是如此这般的状态和武道境界!
谢昭一双剪水双瞳静静与之对视,道:
“晚辈阴差阳错,机缘际会之下,落得今日田地。还请圣使能对我的身份守口如瓶,在下不胜感激。”
摩钶耶圣使一愣。
他顿了顿,叹气道:“哎,我明白了,谢小友姑且放心。
我而今命不久矣,你的身份,自会被我带到地下。”
众人皱眉看着他们二人打得哑谜,尤其是凌或与韩长生。
尽管关于谢昭的身份壶卢圣使一个字都没有透露,但是就凭她的师父与圣使有旧,就不难猜出她绝非寻常江湖走卒。
更何况,壶卢圣使摩钶耶居然称呼她为“小友”?
这岂不是自降身份,与一小辈儿同辈而称?
韩长生越想越不对劲儿。
他略带气愤的对转头凌或小声嘀咕抱怨着:“谢昭这个小没良心的!你看,连素昧谋面的壶卢圣使都知道她的底细,而我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凌或放在腰间双锏上的手指微微一缩。
但却还是微微向他摇了摇头,示意此时此地当着“外人”,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也不知道谢昭到底听没听到韩长生的气话,不过,估计即便听到了她也会厚着脸皮装傻充愣,全当自己没有听到。
但是,小孩子心里总是忍不住话的。
只见逻卓疑惑的视线在壶卢圣使和谢昭之间来回打转,忍了又忍,还是道:
“师父,你与这个谢昭认识?”
谢昭?
壶卢圣使微怔。
旋即明白过来,这兴许就是少女此时的化名。
他含笑点头道:“我与谢小友是第一次相见,但是却对她神交已久,早就听闻过谢姑娘的一些事迹。”
“什么?”
逻卓不解。
“谢昭有什么事迹?弟子为什么从来没有听闻过这个名字。”
很有名吗?
明明是寂寂无名啊。
逻卓少有早慧,蹙眉想了想,想起刚才谢昭请求壶卢圣使替她保密自己的身份,旋即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谢昭这个名字其实是个假名吧?!”
谢昭:“......”
她真的会谢。
时至今日方才知道,谢昭这厮居然连名字都告诉他们的是假名的凌或和韩长生,闻言也具是无言以对。
韩长生忍了又忍,实在是忍到快要吐血了!
他先是对凌或恨声道:
“——不行,她实在太欺负人了!本少侠再忍就真要百忍成金了!”
然后,下一刻他当即转过头对谢昭怒目而视,抖着手指,怒不可遏的指着她道:
“阿昭!我们三人一路走来算是生死之交了,你你你......你却连个名字都报了假的!
甚至关于你名字是假之事,我们也是从旁人处听来的,你是诚心想气死我和凌或是不是?”
凌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但是他素来隐忍,也知道谢昭必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于是还是打断韩长生道:
“韩长生,你冷静一些。”
韩长生一把推开他的手,气急败坏道:
“凌或!我现在很冷静!不是,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偏袒她?”
因为一时失言,居然闹得他们三人吵起来的壶卢圣使师徒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一丝尴尬和歉意。
壶卢圣使迟疑着叹气劝道:
“诸位......名字不过是人的一个代号而已,你们既是生死之交,便是生死与共过的至交好友。
即便是千、谢小友对自己的姓名身份有所隐瞒,相信也是出于为诸位考量后深思熟虑的决定。
——可托付生死的至交难遇,诸位还年轻,万万不要因此吵架生分了才是。”
他既是江湖前辈,又是德高望重的老者,韩长生本不愿对他不敬,于是只好小声嘟囔一句:
“她有自己的小秘密这我们早就知道,但是连名字都报了假的,那也太过分了罢!”
“不是假的。”
韩长生和凌或一怔,看向方才淡淡开口的谢昭。
“什么?”
韩长生下意识问。
谢昭抬起头来,静静注视着他和凌或。
“我说,我的名字并不算是假的。我的确没有告诉你们我的本名,但我的乳名和小字确实叫‘昭昭’。
家父家母和族中亲长尚在人世时,都是这般称呼我。如今我的亲长都不在了,也便只有你们二人还会叫我阿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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