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你说谁死了?”
碧如目光呆滞,像是被勾了魂儿似的,“不知道,死了谁…死了谁啊?!”
姚姨娘第一次见到碧如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的,只觉得脚底寒气直往上冒。
婆子来禀,说后花园出了事的时候,纪容正在江云院,宋氏的病好了,府里的事情要重新交还给她,闻言两个人都不由一顿。
宋氏起身就往往后花园去,出了这样的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纪容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人已经捞了出来,都泡的肿胀发白了,看着活像个河豚,水哗啦啦的从她身上倒了出来。
宋氏“哇”的一声趴在亭子的美人靠上狂吐了起来。
纪容微微侧脸,胃里也翻滚的厉害,但也不至于恶心得要吐。
“是…是乔姨娘!”
确认了是谁之后,纪容不由咬紧了牙关,乔姨娘当初拿纪琼的死,来污蔑母亲虐待她儿子,还不等她来收拾,乔姨娘就已经疯了。
疯了,丧失心智,这样或者,生不如死吧?
纪容巴不得她多活一天才好,没有想到……
八年前纪琼死在了这里的八年后,乔姨娘也死在了这里?会是巧合……还是阴谋?
她做伯府当家二夫人的那些年,手段见识了不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巧合,在她看来,巧合?那就是阴谋。
勤事处的已经来了人,盖了白布,把乔姨娘挪到了闲花院。
宋氏不想再看,扶着纪容的肩膀,“走吧,别看了。”
纪容颔首,跟着去了江云院。
宋氏却只是吩咐勤事处的尽快把事情办了,人拉出去,“放在府里也太晦气了,对了,卿哥儿也挪到外院吧,闲花院的人该散了就散了,多年的老仆就多给些遣散费。”
竟然完全没有要追究此中原委的意思?
纪容垂眸,眼下神色复杂,看样子在三伯母眼里,这件事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罢了,只要不影响纪家的名声,就还不至于要闹到兴师动众的地步。
可好歹也该问问人是怎么死的吧?她不是可怜乔姨娘,而是觉得若乔姨娘死因是有别的人为因素,那府里就不太平了!
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枪打出头鸟,这件事不能由她来提。
纪宏正在书房,卫氏忽然提了点心过来,纪宏已经有些日子不见她了,卫氏进了屋,一言不发的放了糕点攒盒就欠身要出去。
纪宏见她一身柳青色素面裙子,头上带着珍珠珠花,耳边也只一对珍珠耳铛,瞧着比往日素净许多,略施脂粉,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柳叶巷胡同的时候。
“站住。”纪宏瓮声瓮气的喊住她,声音软了下来:“既然过来了,就坐一会儿吧。”
卫氏垂着眼皮,微微欠身,坐了。
纪宏看了她一眼,打开攒盒一看,是藕花酥,还有豌豆黄,都是他喜欢的。
“费心了。”
卫氏垂头不答话,纪宏拿了点心放在嘴里,余光瞟着卫氏,见她闷闷的不说话,像个置气的小姑娘似的,忽然心底一软。
“怎么过来了又不说话,莫非是心情不好?”
心情能好就怪了,卫氏一想到最近受到的骚扰,,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不过本着欲擒故纵的选择,她只是柔柔的笑了笑,挪了挪,往纪宏又远了一点。
这时候,荣生跑了进来,“二爷,乔姨娘在后花园落水……”
话没有说完,荣生就感觉到卫氏淬了毒似的目光“刷刷刷”的刺了过来。
“…身亡了。”荣生硬着头皮说完,纪宏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怎么又是落水,这后花园的里有水鬼不成!”
于是,就有了请高僧来做法的事情。
纪容表示什么也不想说了,眼不见为净,借口铺子里有事,出了府。
刚踏进薛家大门,就碰上了薛正阳。
“走,去庄子上摘樱桃去!”
他不由分说,拽着纪容就往外去,纪容啼笑皆非,伸手不轻不重的拍开了薛正阳的手,薛正泰迟了一步,看见表兄妹两个嬉闹,不禁嘴角上扬。
“我还没有拜见姑姑呢!”
“不用去了,你一来,这府里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去给她报信领赏呢!”
薛正泰也符合:“这倒是真的。”
纪容忍不住笑,气氛格外的温馨。
“这时节还有樱桃吗?”
结果纪容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
“真巧,十四王爷也在啊。”
薛正阳不着边际的笑呵呵,打着招呼。
纪容还没有回过神,薛正泰转身就框了个白纱帷帽在她头上。
“你先进去。”薛正泰难得的露出了一副肃然模样,纪容不禁失笑。
魏琮目光落在纪容掩映在白纱下的脸颊上,“听说别处樱桃都过季了,只有你们家庄子上还有几棵晚樱桃,味道极好,太后这几日胃口不佳,就喜欢樱桃,不知道可否割爱,赠些与我。”
这借口……敢不敢再蹩脚些?
太后那儿想要樱桃还不简单?难不成全京城就他们家田庄上还有樱桃?而且……还必须他十四王爷亲自来摘?
鬼话连篇!薛正泰看了一眼愣愣的站在一旁的纪容,“怎么还不进去?”
纪容这才敛了裙摆,往庄子里走。
人家王爷开了口,他们也不能拒绝,否则一顶不敬天家的帽子扣下来,能压的死人。
只是薛正泰多留了个心眼,让十四王爷的人去了庄子南边摘果子,美名其曰:日头充足,果子更甜。
魏琮挑了挑眉,看来读书越多的人,忽悠起人来,那是更上道啊。
不过他也没有戳破,带着人去了。
薛正泰这才和薛正阳去了北边长着的几棵樱桃树。
纪容早在树下坐着了,柏木的桌椅,上面放了几篮子硕大的樱桃,红得发紫,用井水洗了放进嘴里,凉凉的,酸甜可口,解暑得很。
她随手抓了一把丢给薛正阳,“接着!”
薛正阳跳起来一把接住,往上一抛,张嘴接住。
哇……薛正阳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怎么这么酸?!”
纪容早已经扶着桌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薛正泰纳闷的从薛正阳手里拿了一颗尝了尝,也跟着变了脸,果真酸的倒牙!
纪容很想告诉他,这树也要分朝阳和不朝阳,一面朝阳,一面不受阳光,朝阳的甜的多,另一边的就特别酸了。
魏琮远远的站在那儿,看着少女笑的眉眼弯弯,嘴角也不由的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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