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一阵茫然,心里头说不出的百感交集,或许从地狱到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石市的相交相识,青市的鞍前马后,唐贵陪我走了很久很久,尽管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总是如同尘埃那般不惹人注意,但谁都不能否认他是王者真正崛起的基石,如果没有他,金融街不会诞生,如果没有他,我们在石市干出那么多作奸犯科的案子恐怕早就被正法,这一次他用最特别的方式跟我告别,也算彻底画上了我们之间关系的句号,从此之后,江湖再无唐贵,愿他余生安好。
良之久后,我朝着江琴出声:“饿了,有吃的没?”
江琴倚在门框边,一脸幽怨的上下打量我:“你真把我当成保姆了?想吃想喝的时候想起来我,平常一脸高高在上,好像不认识我的模样。”
我臭不要脸的抱拳吧唧嘴:“保姆也是母,你就当我是你儿子呗。”
“不要脸。”江琴俏脸一红,迥异于汉人的精致五官显得格外的出彩,吐了吐舌头道:“我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你爸能能不答应,等着啊,儿子。”
我眨巴两下眼睛,继续耍贱:“我想吃热奶,人体恒温的那种,有没有?”
“来啊,我给你热热?”江琴故意昂起自己的胸脯我,往下拉了拉自己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脖颈朝我勾了勾手指头浅笑:“快来吃呀。”
“我当真了昂。”我搓着两手,挪动太监似的小碎步跑了过去,结果接迎我的是江琴三十七码的大拖鞋,一鞋底盖在我脸上,好悬没把我抽休克。
凌晨三点多钟,我和江琴面对面坐在她家的餐桌上,几碟清炒的小素菜,一碗淡的能倒映出我脸颊的小米汤,就是我到江琴家的第一顿饭,我嘬着牙豁子不满的嘟囔:“大姐啊,你是拿我当喜羊羊养么?好歹弄点肉星子让我闻闻味也行啊。”
“我信基督的,三餐不见肉是必须课。”江琴理直气壮的歪着脑袋,顺手端走我面前的一盘青菜撇嘴:“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啊。”
“吃吃吃,当喜羊羊好过当死羊羊。”我赶忙抢过来,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大口扒拉,边吃边含糊不清的问她:“你啥时候信基督的?我记得上次请你吃饭的时候,你不还点了一桌子牛排、牛鞭啥的嘛。”
“昨天刚加入组织。”江琴优雅的夹起一条青菜放进嘴里,故意“咔嚓咔嚓”的嚼出声音,斜眼看了看我道:“你这个人真奇怪,十分钟前还哭的跟什么似的,十分钟以后就没正经的嚷嚷要吃肉。”
“听过混吃等死没?这话就是专门为我发明的,混排第一,吃排第二,人呐什么都可以将就,唯独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我头都没往起抬,猪拱食似的吧唧着嘴巴出声:“还别说,你这小菜儿炒的挺有味,开家素菜馆绝对能大火。”
江琴白了我一眼道:“你以为谁都能吃到我做的菜?”
“呃”我沉默几秒钟,继续埋头朵颐,话不能唠太深,要不然这深更半夜的容易出事故。
不知道是我的沉默激怒了江琴,还是她来“亲戚”了,我一语不发的吃我的饭愣是把她给惹火了,她蛮横的一把夺过来我嘴边的碗筷,柳眉紧锁瞪着我吭声:“我吃饱了。”
我无语的舔了舔嘴角的饭渍道:“你吃饱就睡呗,抢我碗干啥?”
“我吃饱以后就不喜欢听到别人吧唧嘴的声音。”江琴撇了我一眼,直接起身把桌上的饭菜全都倒到一个盘里,然后顺手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我一下子就急了,昂着脑袋看向她质问:“你有病吧?”
“对呀,你能治么?”江琴拍拍手,将碗筷一股脑收拾进洗碗池里,起身就往卧室的方向走,我寻思吃人吃软,拿人手短,忍忍得了,没再继续吭声,闷着脑袋跟她一块往卧室走。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她突兀的扭头看向我问:“你干嘛去?”
“睡觉啊。”我脱口而出。
“就一张床,你到沙发上去。”江琴白了我一眼,闪身进屋“咣”的一下将卧室门给重重关上了。
我摸了摸鼻尖低声谩骂:“真特么有病。”
“呼”房门猛地又被她从里面拽开,江琴抱着一床毛毯丢给我,杏仁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道:“要是觉得委屈,你可以选择走人,就跟每次用完我一样,什么都不要说,直接消失。”
我装傻充愣的坏笑:“你这个用字比喻的很暧昧嘛。”
“滚蛋!”江琴使劲推了我一把,再次将房门重重关上。
我拍了拍脑门,无奈又无语的坐在沙发上,这女人的心思真特么比六月天的天还难猜,前一分钟兴许还跟你小家碧玉的谈天论地,后一秒就有可能拎刀直戳你心窝,我算特么得出来一个真理,女人要是生你气的时候,你的呼吸都会被她认为是在污染空气。
我确实很想爷们一把,直接摔门离去,可特么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女式的七分小睡裤,我的衣裳全挂在卫生间里,还滴滴答答的往下耷拉水,我要这么直不楞登的出去,不被人当成精神病,也得冻死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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