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的主要业务就得土良志来,虽然现在多来了一个周至,但是活多了太多,起码是以前的三五倍。
吴仁中现在更多是和州里沟通联络,两个基地要落地联和乡,各种繁琐的事务那是让土良志一个头两个大,土良志最多只能做好“内事”,以他的水平和能力,“外事”都得吴仁中来跑。
周至的角色更多是“军师”,负责出主意,还有就是和农科院,省城,京城等多处联络。
不光是给乡里当军师,还要给州里当军师,关于招商引资,外贸,航空货运,李玉堂经常都需要周至给他一些意见。
甚至信贷和金融上的一些具体问题,有些业务州里的银行都没有经历过过,一些省里最新的“先进”做法,又不能落实在明面上的,还需要周至告诉他们,再由他们去找自己的上级业务条线了解和通关。
加上周至还要搞学习,搞论文,还有自己一大摊子的事务,也不是一般的忙。
甚至连吉列阿比都很忙,要给照顾娃子们不说,现在还多了一个鸡场,一个猪场要忙。
要说起来,吉列阿比才是联和乡最忙的一个,雅南黑猪属于地方大型猪,属于高繁殖力猪种,一头母猪年产仔数能够达到三十到四十头。
前提是要护理得好。
好在现在的猪场不差饲料,土豆皮,荞麦壳,还有牧草和红薯藤,南瓜。
豆渣现在也淘汰成为猪饲料了,还有玉米碴子做补充,两头雅南黑母猪哪里经历过这样的照顾,长得油光水亮,已经各自生了一胎,猪场里多了四十只猪仔。
吉列阿比就算再能干,一个人也料理不下来这么多的小猪,周至必须帮忙。
首先需要断牙,仔猪尤其是地方种的仔猪,出生时有八颗锋利的稚齿需要剪掉,不然这些锋利的稚齿会划破母猪的乳房,咬斗时还会互相划破皮肤,引起继发感染。
要是仔猪把母猪咬痛了,母猪甚至会残食仔猪。
所以也要在一日龄时,将仔猪进行剪牙,为了防止牙髓腔内的血管和神经暴露以及感染,最好的办法是仅剪掉牙齿尖锐的部分而不是将整个牙齿拔掉。以便仔猪在出生后七十二小时内会寻找到合适的乳头,建立哺乳顺序。
然后需要断尾。为了避免小猪相互咬尾,一二日龄的小猪就要实施断尾手术,也不能全断,要留下一节保护私处。
这些过程要配合手术工具,碘伏,烙铁,内服药物等。
做完这些,将仔猪养到七天,就是养猪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去势。
在周至到来之前,小母猪们基本都是变成坨坨肉的下场,当地老乡中的“割猪匠”,只会对公仔猪下手,对于母猪挑花这种深度手术,他们不会。
周至知道有这技术,于是请来了州里的农机人员,给仔猪们动手术,传授技艺。
小母猪被挑花以后,就可以和去势的小公猪一样,当做肉猪来饲养了。
彝人们围观了“母仔猪去势”的表演后,无一不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以往的小母猪最多养到两个月就要宰掉,现在相当于将产量扩大了一倍。
如果这也算是“解放生产力”的话,这个生产力解放得绝对有点恐怖,至少对于彝人们来说是这样。
最先学会这个手艺的居然不是割猪匠,而是老赤日,也让周至认识到了大毕摩之所以能够成为大毕摩,觉得是有他的东西的。
见到老赤日只观摩了两只小母猪的手术,就能够上手,干得还跟老手一样,周至震惊的神色和周围的彝人也差不多了。
但是对于老赤日来说,给小母猪挑花其实也不算特别复杂,这道题没有超纲。
这个手术和乡里给公鸡做阉割手术非常类似,同样是在体内阉割,以前又不是没有做过。
然后问题就来了,多出一倍的小猪已经超出了猪场和吉列阿比的能力上限,所以虽然吉列阿比很舍不得,也只能将猪仔卖给周围有养猪意愿的乡亲们。
很多乡亲甚至都没有养过猪,需要周至集合起乡里的“施工队”给大家起猪圈,还要经常上门进行如何养猪的指导。
所以土良志只能自己痛并快乐着,不要指望自家老婆能够搭手帮忙。
“肘子肘子!”吴仁中拿着一本画报,挥舞着冲了过来:“快来看!这就是我们乡里石头雕刻的!太漂亮了!”
“登出来了?”周至一脸油污地从多功能打米机后面站起身来。
“你怎么又在鼓捣这机器?”吴仁中理解不了:“等出来了,《中国美术》画报,自治州还不好买,教委才有订,我姐交代的别搞坏了,还要还回去的。”
现在正是中国实体杂志刊物的黄金时代,像《中国美术》,《人民画报》这类彩页杂志价格真是不低,一般家庭也不会订,主要都是供给各省市县和国营大厂的机关图书室、图书馆等单位,也足以让出版社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也要分地方,自治州太穷了,只有教委订了这杂志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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