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佝偻着身子,在焰火流光照耀下,展露露出了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应该是一位老兵,在战争中受了很严重的伤,只能这样凄惨的度过余生。
但是他似乎并不那么悲伤与懊悔,也许是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总之,他刚刚点燃了一根烟,颤颤巍巍的凑近嘴边,吸了一口。
“呋————”
继而舒舒服服的将胸腔里的气息全部吐出,在这个微冷的风中,似乎显得畅快无比。
本来,圣子殿下肯定是不会理睬这种人的,倒不是因为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而不屑于去接触社会底层的贫民,而是他不需要去接触那其中的某个单一的个体,毕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种古老的谚语,都是安抚那些需要扫屋子的人的。
但是在这一天,这个夜晚,这个河畔,这个他心情无比复杂的一刻,这股子熟悉的烟味突然吸引了圣子殿下的注意力。
所以他转过身,缓步的朝着那个老人走去。
莫兰就那么静静的跟在主人的身后,没有离的太近,因为她知道那个老人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非要说他有什么不同,那可能就是太脆弱,太残疾,可想而知,他用这种残破的身体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拥有极其强大的毅力,以及对生命的热爱吧。
几步路的距离,莫里亚蒂就已经来到了那老人的身边。
“您好老人家.”他说道。
其实如果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绝对就能感觉到两者之间天差地别的悬殊,但是莫里亚蒂就是能用及其简单的几句话,便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不多时.
“要根烟抽?”老人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笑了笑,并没有评价对方对烟的品味,只是颤颤巍巍的递过去一根蓝调,然后又很努力的划开一根火柴,将凑过来的香烟点燃。
莫里亚蒂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强忍着那股子致命的辛辣,缓缓将烟呼出。
“哈哈哈,对于一个没有抽过烟的人,能忍受住蓝调这么大劲的人,你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那老人似乎突然的十分高兴起来。
“这烟很厉害么?”圣子殿下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吸烟的这一天,所以对于烟从来没有研究,不由的问道。
“当然.这烟相当的有历史了,比你的年龄可要大上好几倍,甚至能追溯到两百多年前。”一老一少就这样站在河岸边吸着烟,有的没的说着:“那时候,地狱之门刚刚打开,相传第一批开垦地狱之门的士兵就是抽蓝调牌香烟,因为劲够大,够冲,有时候受伤了,血快要流干了,抽上一根,咬着一股子劲,都能再拼杀上十分钟
对了,当年但丁那老家伙第一次抽这玩意,都咳嗽的不像样。
真是青出于蓝啊。”
身体残破的老人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很有趣的回忆之中,而莫里亚蒂则是缓缓皱起了眉,神情变得愈发的凝重起来。
“好啦,别这么紧张,现在我就是一个走路都不稳的老头子,虽然你这幅年轻的身子骨也不怎么样,但和我比起来,总归还称得上健康,我现在估计是打不过伱的再说了,只要我稍微有点不对劲的举动,后面那丫头肯定第一时间冲过来,我可怕她一时没收住劲,再把我一巴掌拍死。”
老人笑着道,然后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莫兰。
而少女仆人则依旧安静的站着,老人的说笑声音完全的融进了风里,从耳畔飘过,似乎有些听不真切,但也不会对其有任何的怀疑,就好像是她完全没有记起这位老人是怎么来到泰晤士河的河畔的,只是偶然的一瞥,他便站在了那里。
“在教廷收藏的一些档案里,有一些单独的采访记录,在其中的某一段里,但丁大人似乎提到过自己曾经有一次濒临死亡的危机。
但是时间却是在其从地狱回到人间之后的。
由于那是35年前的记录了,有许多的当事人都没有提及这段回忆,现在也早已无法追溯,但是那时候的但丁正处在整个帝国对其崇拜的顶点,其身体状况也处在巅峰时期。
在这种情况下,其口中的‘濒死危机’,似乎也只能是人类造成的了
不过那个时间段里,不论是政府军,还是圣教军,都没有太大的军事调动,所以有人提出一个及其疯狂的设想,那就是这次危机,很可能来自于一次不为人知的暗杀。”
莫里亚蒂依旧小心翼翼的吸着烟,慢慢的适应这种年纪比自己要大上两个世纪的古老香烟品牌。
“哈哈哈———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也罢。”老人摆了摆手:“我这次来,其实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好奇心作祟,史上唯一的一位敢于逃离圣恋之日典礼的圣子,就算是再怎么行动不便,都得亲自来看一眼吧。”
莫里亚蒂听到了老人对于自己的评价,难得带着一丝尊敬的点了点头:“但您总不可能真的只是想看这一眼。”
“当然。”老人挠了挠后脊梁,就像是一位街头随处可见的乞丐一样:“我就直说了吧,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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