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路甲又至小南山竹林,阴霜不知从哪冒出来,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我已猜到你的意图,这相当危险,不过也相当刺激,想一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路甲不理她,在竹下草房的废墟上再次丈量,又观察林中小径,在心中默默推演。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曾是一片焦土,名曰奇绝谷,你所处的位置正是魔界封印入口,你多次潜入,目的昭然若揭。”
路甲见躲之不过,就随意搪塞道:“小姐,我是对魔界感兴趣,其实只想采集一些稀有的魔物,并没有什么惊天大阴谋。”
阴霜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今夜适奉血月压顶,是魔力鼎盛之时,你挑这个时间,肯定有大动作。”
路甲本能抬头望天,一轮血月在乌云中穿行,时明时暗,半边天际已被染红。
“我友情提示,雷家也不是傻子,对你早有提防,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路甲一笑,“多谢小姐提醒。可我这人,超脱生死,一切看淡,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阴霜见他刻意敷衍,心中恼怒,一甩衣袖,“煮熟的鸭子嘴硬,到时你孤掌难鸣,被人虐狗,可别来求我!”说完,化作一缕黑风离去了。
路甲终于落得耳根清净,他解开包袱,开始专心做事。耳边又传来那个低沉的声音:“你真的决定这样做?无疑你的一只脚已踏入魔道,将与雷家与慕容,与整个江湖正派为敌。”
“你如此说让我想起前世为魔的日子,快意恩仇,肆意妄为,也是畅快至极的人生啊!”
那声音叹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就放手作为,等待你的好消息!”
头顶血月正盛,光芒诡异。路甲双臂一振,化疾风四射,在废墟之上绘出一个星状的阵图,以院中石刻符文为阵眼,沿林间小径向远处延展,成蛛网形的大阵。
他手掌张开,几种魔物飞射而出,化为星状阵结。那片魔龙逆鳞置于阵眼符文正中,化为血红之光,沿阵脉向外扩散。一切准备停当,他将真皮包袱置于阵眼之上。
他掐诀念动咒语,整个阵法如活了一般,蛛网状的阵须泛起亮丽的红光,如汩汩血液齐向阵眼汇聚,真皮包袱被光芒包裹,成一个血红的球体,渐渐膨胀。
正在这时,人声鼓噪,一队人马杀到,为首正是雷家长公子雷云。他大声呵斥,“这厮果真图谋不轨,妄图驱动魔阵。此处阵眼是关键所在,大家齐力破阵!”
众人齐声呐喊,暗器火器齐齐招呼。路甲一挥手,冰凰飞出,化为遮天之布,挡住所有攻击。
雷云恼怒之极,挥手让人进攻。这时传来一声斥责,嗓门洪亮,一听就知道门主大人到了。
雷老大面色阴沉,却没有马上爆发,“你是我请来的贵客,还是颖儿的救命恩人,我老雷不想把事情做绝。只要你熄了魔阵,我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路甲笑道:“想我为人为妖,为佛为魔,现在就是一个孤魂野鬼,没有什么好怕的,更不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
“不要以为你是慕容的人,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你敢踏入魔道,我老雷第一个替江湖除害,替慕容清理门户!”
“那前辈还等什么呢?”
老雷怒火升腾,像炮仗被点燃,周身烈焰向外扩散,将诸多门人掀翻在地……
再说炽焰,与竹下相交几月,对酌成饮,畅淡江湖之事,甚是欢快。不觉几月过去,漫山红遍,秋高气爽。
得竹下相助,炽焰多次围剿魔兽成功,所幸未对百姓造成伤害。然而万魔山之名不胫而走,路人谈之色变。
这日,竹下相约,炽焰正要出门,雷凰如风而至,解开他的白袍仔细观看,之后甚喜,“兄长,这几月你诛杀魔兽,保一方平安,积攒功德,‘神籍令’色泽已金黄,不日将功德圆满,飞升成神,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他目光崇敬,泛起泪光。
炽焰哈哈大笑,“我要告知弟妹,你在我这里哭鼻子,让她百般温存安慰你。”
“兄长尽取笑我!据说‘神籍令’越到最后越是困难重重,兄长还要加把劲啊!”
又闲谈几句,炽焰转开话题,“为兄要赴友人之约,你可有兴致与我同往?”
雷凰不屑一顾,“又是那个竹下居士吧?与兄长臭味相投,好酒贪杯,耽误多少青春年华,小弟不与其苟同!”
此次相约,是颍河之畔碧波亭,彩霞满天,映照波光粼粼的河面。旁边苇荡微黄,与河水的金色波纹呼应,微风习习,苇荡沙沙作响,真是难得的秋日好风光。
相饮甚欢,不觉天色已晚。
灯火摇曳,炽焰已至微醺,几次想开口,欲言又止。竹下笑道:“我看你似有心事,让我猜猜如何?”
他起身转向平静的河面,眼神悠长,直至天际,水面乌篷摇曳,渔歌声声,映照细碎星光。
“雷兄与我相识,甚是投缘,可你心中总有一个疑问,我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想知道真相,又怕捅破窗户纸,正邪不两立,之前的情谊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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