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焰仰望,目露钦佩之色,“竹兄的魔形,威猛如山,小弟只好拿出全部身价,才对得住兄的盛情。”
他全身鼓涨,炙热之气升腾,忽然化为熊熊烈焰,逐渐凝成人形,眉目清晰,同样高大,与岩魔比肩。
“以火聚为神形,看来雷兄‘神籍令’的修为也达巅峰!”
魔神对峙,静如山峰不动,动时天崩地裂,风云惨淡。幸亏在混沌钟之中,否则,天塌地陷,万物毁于一旦。
两个巨人,拳来脚往,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巨力对撞,火焰与碎石飞溅,整个空间弥漫着轰然巨响,此起彼伏。
鏖战片刻,两人消耗巨大,魔形和神形纠缠在一起,相互抱臂,相互推搡,像两个力竭的拳击手,抱住对方寻求喘息。
“雷兄,你已力不从心,现在认输,你我兄弟握手言和!”
炽焰长笑,“我雷某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认输’二字!”他仰天长啸,气贯长虹,神形火焰光芒暴涨,顺着岩魔的臂膀及身体蔓延,红光直入其龟裂的缝隙。
“想用神火侵蚀于我?没那么容易!”竹下震天怒吼,大地震颤,碎石泥土顺着神形的脚下向上蔓延,慢慢覆盖整个躯体。一神一魔,像烧红的陶俑,相互挤压,要将对方捏碎。
又相持片刻,忽然一声爆响,焰火与石块齐飞,魔形和神形一齐崩塌,只余炙气和尘烟飞扬。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两人被巨力震退,咳出几口鲜血。
“三招已过,我们平分秋色,我还想与竹兄再战几百回合!”
竹下摆手,“我凭借混沌钟这天时地利,才与雷兄打成平手,是我输了!”
炽焰拱手道:“竹兄心胸宽广,弟敬佩之极。但愿他日能和兄台全力一战,再促膝长谈,人生幸事,不过如此。”
竹下脸上掠过一丝伤感,“你我缘尽于今晚,恐怕再无机会了!”
炽焰还想追问,竹下摆手,“没有时间谈论了,雷兄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他挥手撤了混沌钟,还是静静的河边,远处禹州城灯火阑珊。
向南一望,乌云翻卷,雷声滚滚,像千军万马掩杀而来。一轮血月在乌云中穿行,时明时暗,红色的光晕沾染半边天空。
远处的山边,有两道赤潮席卷而来,像火焰蔓延,吞噬一切。随之传来的兽吼与鸟鸣声扑天盖地,充斥耳鼓。
“今天是最大一拔魔兽之潮,天空是血翼雕和飞天虎,地面的赤火狂牛与八足巨蟒,其间夹杂着很多高阶魔兽。禹州城的存亡全仰仗雷兄了!”
炽焰面色凝重,望向竹下,而竹下淡然一笑,“我是魔,只关心对自己重要的人,我选择袖手旁观。还有,我要留下仅存的法力,一会或许派上重要用场。”
炽焰仰天长啸,豪气冲天,他的身体猛然脱出几只分身,张开赤红双翼,翱翔天空,直击血翼雕。
竹下赞道:“以南明离火魂影分身,真是好手段!”
炽焰真身披上冰凰,威风凛凛,御火刀和巨剑杀入兽群,一时间血肉横飞,兽嚎阵阵,天空中血翼雕飞虎纷纷坠落,尖利的哀鸣声撕裂耳鼓。
竹下的眼圈忽然湿润了,一声轻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谓之为神一点不为过!”
炽焰奋力拼杀,然而魔兽之多如潮水席卷,铺天盖地。有许多突破防御,地面的落入河中拼命泅水,相互挤压争渡,河水如沸腾般翻涌,蒸汽弥漫,河面如雾深锁。
空中的魔兽突破后落入城中,百姓争相逃命,乱成一团,房屋燃起熊熊大火,照亮半边天。
这时雷门主带众弟子杀到,看到儿子浴血搏命,脸色一变,“我的好儿子,你果然没让为父失望,中流砥柱,挽大厦于将倾。我已派人马到城中救援,大局尽在掌控。”
炽焰松了口气,身体摇摇欲坠。这时耳边传来蚊哼之音,“雷兄,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有一只高阶魔鲤已入河中,它遇水蜕变,一跃成龙,翻江倒海,禹州城危矣!”
炽焰收了魂影,再抖擞精神,冰凰化为冰火双翼,御风飞翔,耳边那个声音又响起:“这只魔鲤在岩浆之河里生长千年,魔力逆天,今朝再遇水化龙,翱翔九天,力可拔山,十分难对付。”
至颍河上空,俯首望去,宽阔的河面,诸多魔兽争相泅渡,挤成一团。正中深水区域,泛起无数气泡,一个巨大的阴影逐渐浮出水面,众魔兽惶恐闪避,巨影掠过时,许多狂牛与巨蟒被吞噬。
炽焰御雷门巨剑,自上而下,泰山压顶,直袭巨影的头部,剑未到,在水面激起千重巨浪,颍河之堤如风中飘絮,摇摇欲坠。
巨兽浮出水面,龙首高昂,龙首与巨剑撞击,震天金戈声响,巨剑飞向半空,然后龙尾飞扫,河堤坍塌,决堤之水潮涌而出,立刻形成一片汪洋之泽。
炽焰急怒攻心,眼见河水决堤,百姓遭难却无计可施,心急如焚。正在这时,河堤如活了一般,泥土汇聚,飞速生长愈合,很快恢复如初,阻住涛涛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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