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清因着生病两天没有去明德殿做功课,一时落下了不少,今儿一早就差落葵去和萧璟说下午要去。
萧璟本来还蛮高兴的,虽然脸上也没表现出来,但是破天荒地浇了浇窗台上放着的文竹,院子里的暗卫就觉出与平时的不同来。
“殿下......”
萧璟神情一动,放下手中的洒壶道:“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下午?”
通报的人脸上一阵尴尬:“是陆公子来了”
萧璟脸上的神色淡开,点点头复又拿起了手中的洒壶继续浇花。
“......”
陆子林性子活泼,摇着扇子阔步走进来,几日未见瞧着身量又长了些。
“嗯,还是明德殿建的好啊,冬暖夏凉,不知殿下有没有想要邀请在下小住几天的想法?”陆子林进来就大呼凉爽,笑嘻嘻的去问萧璟。
“没有”
看见萧璟在浇花,陆子林有些惊讶:“殿下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转念又贼兮兮的笑了笑:“莫不是因为我要来?”
萧璟都懒得回复些什么,一味地盯着文竹看,想着陆子林和萧含清都是爱贫嘴的,怎么陆子林就格外的招人烦?
“殿下,再浇这花可要涝死了,”陆子林瞧着花盆下面都溢出水来了,连忙将萧璟手中的洒壶接了过来。
萧璟这才讪讪的收了手,撩起袍角坐于桌旁:“你来做什么?”
“啧,瞧这话说的多伤感情呐,就不能是随便逛逛?”陆子林毫不客气地坐下,正要抬手给自己倒杯水,眼尖发现了旁边的几碟小点心,随手拿了个桃酥片塞进嘴里尝着。
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殿下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小零嘴儿了?唔......不过小厨房做的确实不错。”
萧璟听得一阵不耐烦:“说正事”
陆子林听出了萧璟的不耐,立马乖巧起来:“正事没有,副事倒是有一件。”
陆子林摸了摸耳朵,突然降低了声调,小声问道:“含清公主这几日没来国子监,怎么了?”
蓝衫少年赤诚的眼神中一片担忧,萧璟指尖微动:“她病了,不过想来今日是好多了,过会儿要来这儿做功课。”
陆子林顿时笑开,眉眼温柔,将扇子“啪”一声合住在手上打了打:“那我来得倒是时候”
“是什么时候?”萧璟刚问出来就辨明了其中的意思,顿时抿住了嘴唇,心中有些莫名的懊恼自己何必说萧含清会过来。
陆子林只在萧含清面前有些害羞,在别人面前倒是有些痞气,弯起嘴角一笑爽朗中带点不羁。
“殿下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懂,怪不得现在连个通房也无,”也就陆子林敢这么大胆,当着萧璟的面调侃这个。
萧璟握紧了手中的杯子,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轻轻问道:“你对她......”
陆子林立时一根葱白指头搭在红唇边,笑着摇摇头:“嘘——不可说”
萧璟的心里顿时堵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没说,想了想两人在一起的样子,还真是郎才女貌,陆子林是一品大臣嫡长子,萧含清是公主,门当户对......
居然挑不出半点不妥来,那自己到底堵什么?
陆子林瞧着萧璟面色不虞,想了想打趣道:“怎么?殿下舍不得?不过兄长都是舍不得自己妹妹的,我若是有个像含清公主那样的妹妹......”
陆子林停住,嘴边挂着温柔的笑意,声音软得不像话:“也一定是万般护着的。”
萧璟略有些疑惑,原来自己方才心中不快,是出于兄长本能的保护心理?
“说来也是可惜,我怎么就没个妹妹呢,”陆子林有些可惜,瞧着真是被萧璟勾起了想要妹妹的心思。
“淑慧公主到——”
陆子林迅速的对着杯子里的一小点水面看了看自己的仪容,这才来得及问:“淑慧公主?”
萧含清本来也没什么大事,硬是叫落葵和南星按在床上两天,人又消瘦了些许,兀自坐下随口解释道:“父皇给的封号”
陆子林难得没有酸上两句,只是问:“你的病可好全了?这风和日丽的怎么突然病了?”
萧含清将自己的书本掏出来,随口答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摔坏一件玉佩生了点气,现在已经没事了。”
“生了点气能在床上躺两天?”陆子林瞧着对方面容消瘦确实心疼,嘴上却说:“你这气性倒比德阳公主还大了”
那玉佩本来就是因为萧含桢才碎的,萧含清顿时心中不快,将一本书重重拍上桌子,语气冷起来:“本宫哪里敢和德阳公主比!”
陆子林睫毛微微一颤,略呆了一呆,恳求似的看了萧璟一眼。
怎么突然生气了?以往不是这样的呀,陆子林心中懊恼,不知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
一时间桌子上没有声音,萧含清这才抿了抿唇小声道:“对不起,是我反应过度了”
“没,没没没,”陆子林赶紧摆手:“公主么,都该是金枝玉叶,发点脾气没什么。”
萧含清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陆子林有些失望,怎么这丫头逗不笑了呢。
“方才听你说玉佩摔了,某学艺不精,玉雕上面倒也有些建树,公主想要个什么样的,改天我带来便是。”
萧含清微愣:“你还有这本事?”
见对方总算不冷着脸了,陆子林连忙凑过来一点连连点头:“是,家父喜欢这些东西,故也跟着学了一点。”
陆子林说学了一点,那肯定是不错的了,若按自己之前的那个再做一个.....
萧含清犹豫再三还是敛下眉眼:“算了,到底不是之前那个了。”
陆子林啧了一声:“还挺念旧。”
萧含清正要开始翻书,瞧见胳膊底下压着几张纸,随手打开来看,却是一张临摹的小猫的画。
“什么?”陆子林还没问完,就见自己眼前一道残影。
萧璟连忙一把夺过,将纸张随手揉了却捏在手心没扔:“咳,不准看,”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剩下的纸张都收了。
“?”萧含清一脸莫名,闲来画的画而已,这么着急做什么?里面又没记着朝廷秘事。
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萧含清可没什么好奇心,不是有那么一句么,好奇心害死大黄。
远在陆宅的大黄正舔着毛突然打了个喷嚏:“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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