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明军开始进攻了。
张軏在明军将士吃完早饭没多久,便立刻命令先头部队下水,乘着木筏向南岸划来,河面上瞬间遍布了无数的木筏,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京北城这边,黎宜民则是派出了不少弓箭手,在河边组成军阵,向着河里面的木筏不断射击。
安南人的弓箭手数量不少,许多明军都被命中,明军士卒在木筏上躲都没地方躲,只得举着手中的圆盾勉强抵挡,有些水性好的倒是翻身躲入水中,单手扶着木筏向南岸游来。
“加油,快些划过去。”一名将领半蹲在木筏上,一手举着盾牌,另一只手扶在其他明军士卒的身上勉力保持平衡。
也就是最近天气比较好,没有下雨,红河河水没有上涨,整体上平稳了许多,否则单靠木筏想要渡过去,即便没有安南人的袭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明军士卒闻言,立刻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毕竟他们也知道,他们乘着木筏在河面上,那就是活靶子,要赶紧渡过河去才是重要的,至少自己站在岸上,就会有反击的机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木筏上光挨射。
南岸的安南将领也是一直在指挥,一边观察明军动向一边喊道:“偏左,射。”
排列整齐的安南弓箭手立刻调整自己的角度,松开手里的箭矢,箭矢被弓弦猛地弹射向前,直直地向着一队比较密集的明军飞去,划出一道抛物线之后,钉在了明军木筏之上,再次射中了不少人。
发射完了安南弓箭手连忙放下弓,甩着自己的手腕抓紧时间恢复力气,他们已经射出了三轮箭矢,不少人的手腕已经开始脱力了。
安南将领见状,立刻喊道:“兄弟们,再坚持一下,等箭壶里的箭全部射完,咱们就撤回城了。”
“现在准备。”
“正前方,射。”
紧接着又是一轮箭矢射出,再次命中了不少明军,当然,更多的箭矢仍旧和前几次一样,落入了水中,顺着河流向下游飘去。
就这样,明军士卒顶着敌人的箭矢冲锋,而安南弓箭手则是抛射出一轮又一轮的箭矢,不断杀伤着木筏上的明军。
不过站在北岸的张軏却没有关注河面上的伤亡,而是不停地看向上游,又看向下游,脸上明显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武毅站在他的身边,更加关注河面上的进展,毕竟这次进攻,主要以广西卫所的兵马为主,他不能不关注这些事情。
见负责渡河的明军伤亡比较惨重,武毅不禁有些焦急起来,催促着问道:“大帅,安远侯还没到吗?”
张軏停止张望,看了眼武毅,冷冰冰地反问道:“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这个安远侯,磨磨蹭蹭地在做什么呢!”武毅顿时没好气地抱怨了起来。
张軏见状,立刻出声呵斥道:“武总兵,你给我安静下来,这才刚刚开战,你着急什么?这次的计策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你有什么不满,先给我憋着,若是因为你乱了军心,本帅绝不会轻易饶了你!”
武毅顿时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说道:“大帅,但是咱们的伤亡可是有点大啊!”
“我还不知道伤亡有点大?但是咱们没有船,你跟我抱怨有什么用处!咱们现在是渡河进攻,安南人是防守,有些伤亡是正常的,慈不掌兵的道理你都忘了吗?”张軏继续训斥道。
“可是......”武毅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张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武毅犹豫了几下,还是乖乖闭嘴,没有继续争辩下去。
张軏出身豪门,从军以来便是将领,带兵打仗的时候都是以战胜对方为最终目标的,伤亡什么的只在其次,而武毅却不一样,他是从基层一点点拼杀起来的,知道河面上的这些士卒其实不是为了攻过河,而是为了引出安南水军。
这些兵都是广西卫所的兵,他武毅是广西总兵,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些士卒都是他的人,他打完这一仗还需要依靠这些人镇压广西那些土人呢,怎么能看着这些士卒伤亡过大。
一旁的陈友看出来武毅的犹豫,笑着出声道:“我说武总兵,战场上有些伤亡是正常的,你何必如此纠结。”
武毅没好气地反驳道:“那是我的兵,要不下一轮过河,让你的振威营先过,我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陈友顿时气急,也是反驳道:“我们振威营是大军核心,需要等关键时刻再上,哪里是你们广西卫所可以比的。”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张軏见武毅还要继续吵下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出声呵斥了一句,然后对着陈友训斥道:“振威营怎么了?振威营就不是我麾下的军队?你再敢废话,小心我上奏朝廷,削了你振威营总兵的位置,把你调到安南做个总兵镇压地方。”
接着又对着武毅训斥道:“你武毅也是,我军的计策就是这样的,当初你没有拒绝,现在就给我闭嘴,有这功夫,你不如去想想要怎么做来减少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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