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继续问道:“犯什么事进来的?”
萧炀本想说强奸,可突然想到监狱里似乎是有鄙视链的,强奸和拐卖儿童妇女的罪犯是最被人瞧不起的,便改口道:“打架把人眼睛弄瞎了。”
萧炀这还不完全是撒谎,初中有一次打架,他真差点把人家眼睛弄瞎,差一寸就伤到眼神经,赔了人家好几万,被覃爷爷和田姨两人轮着揍了好几天。
这种假话中夹带真话,也不容易被人听出来虚实。
大叔闻言没有惊讶,指了指三号床上铺,就是床头寄语牌贴着全家福的那个床位。
“像你这年纪进来的,差不多都是因为这种事,那有一个跟你差不多的,比你大三四岁,也是在酒吧打架把人脑袋开了。”
“嗯嗯。”萧炀点点头,沉默不语,坐得很直。
大叔笑呵呵道:“不用紧张,这里欺生的现象还算好,像你这种后生仔,顶多呛你几句,推你几下,老实点受着就行了。也就是花案犯和拐卖犯,会拉去洗个头或者踩个背。我姓郝,睡你下铺。”
萧炀不解,“什么意思?”
郝大叔解释道:“花案犯就是强奸犯,洗头就是把头摁马桶里冲,踩背就是用被子把头蒙住,每人上去踢两脚。”
萧炀疑惑道:“其他人呢?”
郝大叔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道:“其他人都在饭堂吃饭,我没什么胃口,就先回来了。”
萧炀看了眼其他床位,继续问道:“郝大叔,这房间其他人都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郝大叔这次没回话,面无表情,淡淡瞥了眼萧炀,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
萧炀瞬间会意,一个箭步来到床头柜旁拿起水杯。
接着快步走去直饮水水龙头边,接了一杯水递到郝大叔手里。
郝大叔满意笑道:“还算机灵。”
接过水杯喝下一大口,郝大叔挨个介绍道:“我呢,弄残了一个想猥亵我女儿的混混,判了十年,已经坐了三年,后来表现良好减了两年,还剩五年。三号床上铺刚告诉你了,跟你一样的小年轻,打架闹事不知轻重。
“三号下铺是金融行业大佬,听说是炒股票输了,挪用公款,判的时间还不短,五十多岁,一进来就给上面塞了不少钱,这才一个多月,就当上了这半区的监舍长,在这还搞官商勾结。
“你要注意点的是一号床下铺,他是个富二代,组织吸毒贩毒,还弄出人命了,本来是要穿红马甲的,后面他爹动用关系给他找了两个顶包的分摊罪名,才没有打靶。
“两个顶包的就是一号床上铺和二号床下铺,都是他的人,我们都跟着叫他李少爷,待会他肯定要为难你,熬过前几天就好了。”
听到弄出人命,萧炀心中一动,低级芽咎基本都是靠吸食将死之人的本源进行修炼。
“还有那个二号床上铺呢?”
二号床上铺就是床头贴着“信念,将带你到达彼岸”寄语的床位,是萧炀的重点关注对象。
郝大叔略带嫌弃地撇嘴道:“那就是个傻子,好像是传销罪进来的,关进来之后怎么打他都不说话,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哑巴,平常也不交流,独来独往,一般没人理他。”
萧炀眉头微皱。
如果是这样油盐不进的一个人,那有点难搞啊。
正思索着,门外一阵脚步声和喧闹声传来。
都回来了!
萧炀赶紧走到门口,把门拉开用手挡住门。
一位消瘦男子,身后跟着两个大高个率先走进来,应该就是郝大叔说的一号床下铺李少爷跟他的两个手下。
李少爷脖子上有些乱七八糟的纹身,全是英文字母和不认识的图案,瞥了眼萧炀,眼神中充满轻蔑,慢步走到床边,安逸躺下。
他身后两位大高个,估计三十来岁,肌肉发达,脸上横肉丛生,狠狠瞪了眼萧炀。
接着进来的是一位戴着眼镜,五十多岁的大叔,眼中闪烁着商人的精明,看到萧炀站在门口拦门,轻笑道:“哟呵,来新人了。”
戴眼镜的大叔轻拍了几下萧炀肩膀,便走到他自己的床边坐下。
后面进来的是三号床上铺,一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很瘦,五官还算端正,眼神深处有隐隐的凶狠之色,在门口愣了下,看了眼萧炀就进去了。
最后进来的是二号床上铺,身材矮小,三十多岁,右边脸颊有一块青紫,低着头径直走进牢房,连看都没抬头看萧炀一眼。
所有人都进来之后,萧炀识趣地把房门关上,没有上床躺着,两手交叉放在腹部,静静站在墙边。
这时,李少爷对着萧炀那边使了个眼色。
两名手下立刻会意,气势汹汹冲到萧炀身前,其中一名手下抓着萧炀衣服把他扯到厕所,那里有堵隔墙,监控看不见。
另一名小弟大力一推,萧炀背部狠狠撞在墙上。
“*尼玛懂不懂规矩?”
“谁他么让你站着了?”
两名手下一边叫嚣一边推搡,萧炀全程没有还手,低着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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