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给出的机会,让魏文炅既感动又心虚。
他不太有信心的道:“不才才疏学浅,恐做不好会耽误朝廷大事。”
也就是说他不是不愿去,而是担心自己干不好。
因为他除了读书背书,政务俗事都不太懂。
“知道自己才疏学浅就更要努力充实自己,还没开始就觉得自己不行,这点很不可取。”
天子的耐心差不多了。
“就这一个机会,要不要的你自己看着办。”
这话一出,华平公主急了,魏瑶瑶也急了。
都这时候了不行也得行啊!
“哥,不会你就学嘛,你赶紧应下啊!”
华平公主也不敢嫌弃路远艰苦了,她咬咬牙鼓励儿子:“母亲找个师爷带着你,你好好学就行。去吧,要珍惜陛下给你的机会。”
聘请师爷比自己摸索要省事省时多了。
听得母亲如此支持自己,魏文炅当即激动的跪拜天子:“微臣领旨,微臣会努力学怎么做个好官的。”
“很好,半月后启程,回去准备吧!”
“是,谢陛下隆恩!”
御书房外,华平公主对送他们出来的明嘉公主道谢:“明嘉,谢谢你,要不是你,他们两个未必能留在我身边,炅哥儿也不会有这样出仕的机会,姑姑谢谢你了!”
魏文炅和魏瑶瑶也对明嘉公主感激不尽。
天子和明嘉公主看似不亲和,但其实做的都是实打实对他们好的事。
把他们剥离魏家那摊子事和人,让他们能得以另谋出路而不招人唾弃。
所谓的面冷心热,大概就是如此。
比那些平日里看着千好万好,关键时刻却不见人影的亲戚要好多了。
做事并不为他们一声谢的慕玄月,很坦然的点点头:“心正路才宽,望你们以后秉持良心做人做官,莫要把路走歪。”
心正路才宽,魏文炅若有所思的记住了这话。
华平公主却脸色微热,最后讪讪然的带着儿女告退离开。
夏至天晴,石榴花开。
镇北侯府除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重孝,先落白,后挂红。
开始为纳征礼做准备。
而此时,镇国公主府也正式挂上金漆门匾。
公主府门前的石狮子,原本一直被红布蒙眼,此时也开光睁眼镇守府邸。
镇国公主府的隔壁,是赏给卫离尘的大宅,留待日后两府打通,就是京都最大的豪门大宅了。
灾情结束后 ,天子对征战的大雍将士论功封赏了一番。
卫离尘做为镇北军帅将,领军打下大片新疆土,功勋赫赫名震天下。
朝堂上二次婉拒封侯的举动也被大众所知,很多人曾经猜测过的一门双侯的荣耀并没有出现。
但天子对卫离尘的荣宠有目共睹。
赐予的大宅没有侯爵门匾,却是侯府规制。
暗下有文武大臣戏称卫离尘为无爵之侯。
在倒台了的魏国公府的映衬之下,卫离尘婉拒爵位封赏的谦虚就更为人津津乐道。
当镇北侯府给镇国公主府送聘礼时,京都再次震动起来。
相比天子下聘的隆重场面,卫府给明嘉公主送聘的队伍虽然没那么大气势,但聘礼也相当丰厚。
这些聘礼天子不会收,而是交给明嘉公主自己打理。
对于卫家聘礼的丰厚度,慕玄月其实有些意外。
卫家的家底儿并不厚,以前大半家财几乎都贴补进了镇北军中。
府里也就这两三年能囤下来点东西,这怕不是把挣的和赏的都全给了她。
她翻着长长的聘礼单子,笑得有些无奈。
倚琴和烟雨却兴奋无比的指挥着人开库房,收大礼。
这才是她们公主应有的排场。
这么多聘礼一个院子都放不下,还得另开一个院子来收拾。
想想当年柳家那寒酸样,两人都有些不堪回忆。
没有财起码得有心,连心都没有,娶什么媳妇嘛!
看看人家卫家的诚意,满当当的都要溢出来了。
不说那些金啊银啊的,也不说那些铺子田庄什么的,光这一棵驸马亲手雕刻出来的红宝玉石榴树就价值连城。
烟雨看着九个红艳艳的石榴果儿,忍不住的赞叹:“驸马爷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看看,这一颗颗石榴籽儿都雕刻得如此玲珑剔透。”
她呲溜了一下嘴,“太诱人了,看了流口水。”
倚琴噗嗤而笑:“想吃也得看你咬不咬得动,看你馋的。”
她收拾着手中的钗环珠饰,也在欣赏不停。
“这些首饰都凝聚着驸马对我们公主的心意,像驸马爷这般有心的人,这世间怕是不多呢!”
只怕是绝无仅有的了。
那般勋贵世家出来的男儿,自有一身矜贵之气,能如此放下身段为女子刻制首饰的人不多。
能一匣子一匣子雕刻的人就更少。
这么些年来,驸马爷在空闲之余都在孜孜不倦的坚持着为公主雕刻四季头饰。
春夏秋冬的花色各有不同。
这样用心的男子,才是公主心之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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