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陌阳看到母亲这般举动,慌得当即冲过去抱住她。
“娘,不可啊!”
本来就有错,还要用死来吓人。
这只会让祖母更加生气。
果然镇北侯夫人被大儿媳的举动给气坏了。
她一掌扫落手边的茶盏,怒斥苏氏:“有错不认,诸多狡辩,还想以死给我卫家蒙污。”
“阳哥儿他爹真是瞎了眼,竟然觉得你品性佳教养好,就你这般屡教不改的性子,何来的好?”
“我倒要问问苏家,教出这样完全不听婆母提点教导的女儿是不是与我卫家有仇。”
“来人!”
孟氏不理抱着儿子哭得凄惨的大儿媳。
一直在院子外候着的李嬷嬷小步跑了进来。
看到世子夫人在哭不敢多问,只恭敬请侯夫人示下。
镇北侯夫人直接吩咐她:“立刻去苏家把苏夫人请来,就说我卫家庙小,装不下一个动不动用死来抵错的世子夫人。”
李嬷嬷还未躬身领命,苏氏就哭着扑到了婆母跟前求饶:“儿媳知错了!儿媳不会了,求您别让我娘过来,求您了!”
若是给娘家人知道她被婆家厌弃成这样,她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她又拉着儿子一起跪:“阳哥儿,你快求求你祖母,千万不能让我回你外祖家去,娘要被赶走了你就没娘了啊!”
全程看下来听下来的卫陌阳,不知所措的难受着。
母亲的过错,祖母的严厉,都让小小年纪的他经受着翻江倒海般的巨浪。
面对母亲的哭泣求助,卫陌阳承受不住的一跪,“祖母,我娘说她知错了,孙儿求您原谅她一回!”
孟氏虽然在训斥大儿媳,但余光一直有在留意大孙子的态度。
看着他从震惊到为母羞愧再到神情挣扎,大孙子的内心经历了一场本不属于这年龄的情绪冲击。
到这一刻才忍不住的为他亲娘说情。
虽说最终私心盖过了公心,但他才十岁出头,这般才算正常。
若是小小年纪就因为一个卫家未来继承人的位置而无动于衷,那才是让人担心。
慕权之心过重非好事。
大孙子为母求情,孟氏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她只是严肃的看着他们母子俩,一个在不停哭泣,一个在默默流泪。
她压着对大孙子的不忍之心,努力保持头脑冷静。
做为名门主母的她,不能感情用事也不能不讲情理。
大儿媳守寡多年,性子发左明显。
现在小儿子还没真正娶妻入门,就已经一副对公主媳妇无比上心的模样。
看看他给明嘉公主准备的聘礼,就知道他有多看重自己的未来妻子。
到时成了亲,他们小两口子必然和美恩爱非常。
大儿媳这看不得自无人有的性子,若是不敲打清醒,必会对别人的幸福看不顺眼。
以明嘉公主的聪慧,大嫂有无善意她岂能看不出。
只怕一入门俩妯娌就得不和。
这样的局面对他们卫家绝无好处。
她必须要让这大儿媳紧起一身皮,不能再让她依仗着生养有功任性而为。
一个世子夫人不长进,就只能永远是世子夫人。
“既然阳哥儿求了,祖母暂且不做拆散你们母子的恶人。”镇北侯夫人好一会才冷然出声。
没等苏氏松口气,她又继续说道:“但仅此一次,若是你娘继续视卫家家训为无物,做出不利于家族之事,我不会再给她机会。”
可以无能无为,但不可以影响家族良性共存。
卫陌阳连忙感谢祖母,并表示他会跟他娘共同改正缺点。
苏氏也承诺不会阻拦嫡子与庶子同进同出,也不再给生养有功的小妾立规矩。
公主进门她也会与之友好相处。
“我暂且信你一回,若是你做不到,到时就别怪我心狠。”
被婆母决然下了脸的苏氏,此刻除了难堪,就是懊悔加惧怕。
对婆母的话也不敢有丝毫敷衍,老实答应会自省自身。
生了一场大气的镇北侯夫人,心力交瘁的离开院子。
李嬷嬷看到夫人胸闷难受的模样,就要去叫府医来看看。
孟氏摆摆手:“罢了,忍忍就过了。”
“夫人这般为世子夫人着想,奈何她不一定懂,何必苦了您自己。”
李嬷嬷知道夫人是不想大儿媳落个气病婆母的名声。
劝她还是为自己身体多着想。
但镇北侯夫人坚持不让别人知道她被大儿媳气到肝疼。
就算为着自己和大孙子的面子,她也得帮大儿媳遮掩。
虽说高门大宅各有各的糟心事,但他们卫家历来以和睦自傲,她这一代的妯娌没有一个品性差到会气晕婆母的程度。
做为当家主母,调教这个大儿媳十几年都调教不出来,是她的失败。
她也很丢人。
放聘礼的院子里,只剩苏氏母子两个还在相对流泪。
看守院子的奴仆都在外头没进去。
今日发生的一切卫陌阳不敢怪祖母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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