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符太医给母亲看过后,知道胎儿没有太大问题,朱槿放了些心。
但冯氏始终牵挂着受伤的丈夫,恨不能亲自去看顾丈夫,让他养好伤再为国而战。
她也知道那个曾经隐藏自己十八年不回家的丈夫,是个什么性子。
“槿儿,你爹这一劫,怕是不好过。”冯氏担忧不已。
“他那个性子,陛下不回朝他也不会回来,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能得到什么好照顾。娘这心,一想到你爹身边没有个细心人照顾他,娘就担心难受得很,早知......”
早知就给丈夫纳个妾室,让他带去随军,起码起居上有个细心人照顾。
军营里粗心的士兵哪能把人照顾好。
丈夫已经贵为伯爷,有一两个小妾方为正常,她也不会被人说心窄善妒。
有了身孕,并探知是儿子后,冯氏已经看开许多。
自己年纪偏大,生下这个孩子,怕是再难有下一胎。
但丈夫还在壮年,伯府也不能人丁太过单薄,丈夫纳妾开枝散叶是迟早的事。
既然迟早要纳妾,还不如早点找个细心人儿代替自己去侍候丈夫。
朱槿明白她娘的意思,但她觉得让她爹纳妾为时过早。
再说,她爹真要纳妾,以他的身份怕纳的也是出身不差的女子。
那样的女子日常自己都要人侍候,又岂会照顾人。
这么摊开一说,冯氏也觉得自己想当然了。
是啊!那些个做妾的,多半都是想入伯府享福的,岂会舍得去遥远又艰苦的北境侍候老爷。
只有她这个正妻才会真心在乎自己的男人。
“要不是娘怀了你弟弟,娘就去照顾你爹,只有至亲之人会把他照顾周全,别人都不顶事的。”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肚子里的儿子,都让冯氏放不下,揪着心。
朱槿也两边放不下,内心也纠结着。
“娘,我愿意去照顾爹,可我放心不下您。再有个来月您就要生弟弟了,家里就您一个主子,没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我不敢走开。”
冯氏听到女儿说愿意去照顾她爹,心头稍稍一落。
她连忙告诉女儿:“镇北侯夫人已经帮娘找好了两个稳婆,让她们提前入府来就是。等进了九月,娘就求明嘉公主把青嬷嬷借给我们一用,有青嬷嬷在,什么都不用怕。”
对于教导过她们娘俩好些时日的青嬷嬷,冯氏很是信任。
有个什么都懂的青嬷嬷在,她觉得比女儿在还保险。
朱槿听得她娘这般打算,还是有些不放心,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生死大关。
她娘生死大关之时她不在,心里哪能踏实。
“娘生孩子你除了等着你能帮什么忙?真要有个什么,你也帮不了我。”
“可你爹那边不一样,他能不能好好养伤全靠自觉,但你爹的自觉只有杀敌,怕是倒在地上还要拉个鞑子来垫背。”
“你去看着他,只有我们自家人看着,他才不敢糟践自己那条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照顾好你爹,娘才好安心给他生个儿子出来。”
冯氏一力劝说女儿,若是有儿子没了丈夫,她即使活着也心伤。
朱槿被她娘说服了。
自己不去照顾爹的话,她娘怕是不会好好养胎。
她娘养不好胎,到时就两头都不能好。
不管如何取舍,都有一头担忧。
朱槿一咬牙:“行,那我就去北境照顾爹爹。不过,娘,您一定要答应我,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交给管家管,您别再操劳,就安心养胎。若是娘您能做到这点,女儿就去北境照顾爹爹。”
“娘答应你,放心吧!”
冯氏拍拍女儿的手,很欣慰:“知道你担心娘过于操劳会伤及自身,娘知道轻重的。”
她又感慨的道:“过去是因为我们忍饥挨饿过,才会紧张钱财,看不得铺张浪费。现在娘看开了,什么都没有我们自身重要,只要我们好好的,下人贪图些也没什么。就当你爹挣下的这份家业,益了我们,顺带着也让那些侍候我们的奴仆活得滋润些就是。”
听得整日算账心疼这样那样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来,朱槿终于放了心。
她含泪抱着母亲的手道:“那女儿就去准备了,明日就启程去北境。”
冯氏连忙在床头匣子里拿出几张银票:“你带一千两银票子在身,再从账房那里支出五百两银子,购置些药品补品带去给你爹用,多带些去,不要省。”
“好的,女儿现在就去办。”朱槿接过银票,又去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出来,就直奔京都最大的医馆进行采购。
慕玄月是在朱槿离京两日后才知道她带着几个府卫去了北境。
“这朱家姑娘,胆子不小。”
青嬷嬷也有些怜惜:“知道自己的爹重伤,做子女的怕都是不放心,只是忠义伯府还有个即将临产的高岭产妇,怎就舍下娘去了北境呢!”
顾得爹来要舍娘,顾得娘来要舍爹,朱家姑娘难为啊!
忠义之家,不能让她们后顾有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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