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曾叔公在宗室的地位,除了年龄其他瑞亲王是不输的。
他是无上皇的亲兄弟,又是现今天子的亲叔公,论尊贵,宗室少有人及。
只是他平时并不为宗族事出头,现在站出来,大家都知道他必会为天子说话。
只是这种事要怎么辩。
怎么辩都一身腥啊!
除非查出刺客是受人指使无中生有。
但这刺客明显不怕死的,一时半会如何能查明。
这样的局面,大家都想知道瑞亲王要怎么解。
慕玄度自然应允瑞亲王所求:“皇叔公,您请说。”
瑞亲王对天子施了个臣下礼后,说道:“ 宗室长老要求以事实说话这没错,我们理应第一时间查明真相,而不是还未查实,皇室中人就一个个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牵连名声受损。”
“有一说一,刑部官员在此,还有如此多大臣官眷看着,凭刺客几句话就想让天子引咎退位,做为宗室中人,是没学过律法还是以为天子年少可欺?”
瑞亲王的话直接针对刚才咄咄逼人的曾叔公。
他看着宗室资历最老之人,冷然道:“皇叔您进来连刺客都没审过,就直贬天子之尊,您就这么希望咱们慕氏皇族出个乱伦之辈么?”
“胡说,我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曾叔公瞪眼否认。
“可您一进来就这么认为啊!您辈分是高,但再高您也是臣下,结果您是什么态度?您居然质问天子,要天子为无中生有之事自证清白。”
“我就纳闷了,咱大雍皇室中人为何不信天子,而去信一个刺客所言。还没查清就在心里给天子定了罪,连引咎退位这等话都出来了,皇叔,您这是要干嘛?”
曾叔公被瑞亲王问得眼神发飘。
他当然知道今日所为相当经不住拷问。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本来就跟在位的嫡系关系远了,要不是仗着辈分大在宗室占了个重要位置,他们王府早就没落了。
现如今也没什么好,子孙不争气,一个个的通身是非。
被人拿捏去是死,咬牙拼一把说不定能博个幸运。
也就只能在这条道上走到黑了,没有退路。
他撑着苍老的面皮反驳瑞亲王:“无风不起浪,是不是无中生有有待查核。再说我并没有给天子定罪,我也没有资格给天子定罪,我只不过是让天子以事实说话,与年龄无关,你无需给我招恨。”
瑞亲王与宗族长老的对话,让许多人醒过神。
是啊!抓到刺客还未查实真相,宗室的人为何就一副觉得天子与明嘉公主丢人现眼的模样了?
按理说应该是揪着刺客来问明指控证据才对。
差点被宗室长老和几位王爷暗含定义之话带偏的众人,终于意识到宗室长老态度的不对劲。
一直要求天子以事实说话,但他们并没有给天子调查真相的时间。
而是拿天子当嫌疑者看待。
那可是天子,宗族再如何也不能凌驾其上。
瑞亲王指他们欺负天子年少,确实有这迹象啊!
换无上皇在此,他们敢这样吗。
定是不敢的,可不就是欺负天子年少。
镇北侯夫人已经有些忍不住,挪动了脚步,镇北侯立马用眼神制止了她。
还没到时候,稍安勿躁。
接收到丈夫的眼色,镇北侯夫人连忙停住了举动。
苏氏疑惑的看了眼走了几步的婆母,担心她会做什么,连忙跟近了些。
虽说这种丑闻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讨论,但这是皇家事,他们镇北侯府最好不要掺和。
曾叔公的狡辩让瑞亲王只觉可笑,“皇叔家的小儿子是个天阙,这秘密皇侄听了也觉惊讶得很。既然你小儿子是天阙,为何有那么多孩子,该不会都不是皇叔的亲孙子孙女吧?”
“啊?”大殿里的人顿时惊得瞪大了眼。
都忘了想怎么话题就转到了这里。
“你胡说八道,谁说我儿子是天阙?”曾叔公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不是啊?那为何皇侄会听到这样的传言?”
“你从哪里听到,谁说的?为何要污蔑我儿?”曾叔公怒气冲冲的追问。
瑞亲王幽幽的应他:“皇叔不是说无风不起浪么,你看皇侄我用风来起浪了么?”
他用一张嘴就惊得这么多人瞪大了眼。
“你......”曾叔公知道被反套了。
“你看,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都气得不行的说是污蔑逮着我追根问底,怎么到了陛下那,你就不问刺客一句为何污蔑天子呢?”
曾叔公无话可驳,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那就去问刺客,去查啊!谁不给查了?”
“你。”瑞亲王直接怼他:“要不是皇叔你一进来就质问陛下,让陛下下不来台,说不定明嘉公主已经问出什么来了。”
“我没有。”曾叔公后退几步不承认。
“你有没有大家又不是没有眼睛看。”瑞亲王冷哼了一句。
曾叔公明显败阵,景王扫了刺客一眼,然后站出来劝曾叔公:“皇叔公,您让陛下他们查清楚再说吧,这事到底不好听,是要问清楚才行。”
他又转劝瑞亲王:“皇叔,皇叔公年纪大听到这种事难免气急,您别放心上,这事该好好查。”
瑞亲王神色缓和了些,“本来就该查清楚再说话。”
“是是是。”景王和事佬般调和两位长辈的对峙气氛。
“皇叔,既然要查,这么多人在这里不方便,不如让这些大臣和官眷先回去,让刑部的人留下即可,皇叔您觉得如何?”
“不如何。”瑞亲王还未回答,慕玄度就插了进来。
他看向景王的眼神已经露出难以隐藏的锋芒,“如果今日不能在众人面前把事情澄清,日后再说事实谁能不疑真假。这种隐患皇叔不会不知,为何主张让他们离开?”
景王面色不变的道:“陛下明察,臣只是担心官眷们坐等疲累,不忍她们在这里杵着而已。”
慕玄度冷哼,“真看不出三皇叔有如此体恤臣下官眷之心。”
景王垂首不语,看起来相当敬畏这位天子。
在他以为天子会放人走以显帝皇之仁时,天子却冷声下令:“刺客污蔑之事还没查清前,谁也不准离开大庆殿。”
帝皇口谕,无人能违抗。
景王原本松弛的肩膀有瞬间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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