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公子抬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慕兄弟的意思我明白,但我还是想试试,万一有效呢?即便无效,我也不能叫小兄弟你空手走,不知慕小兄弟意下如何?”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还是个心地善良、年纪轻轻的天才,那就试试吧,于是慕云仙到底点了点头,只是她还心有顾虑,便对贺大公子说道:“不过二公子方才接受了一次治疗,依我之意,不如再等几日,以免相隔时间太短,有什么不良后果。”
贺大公子略一思量也觉得在理,“嗯,到底是慕小兄弟考虑的周全,成,那就七日吧,七日后咱们再办此事。”
话说自这日起,慕云仙便安心住了下来,平日只管忙活自己的事情,贺大公子也忙,并不来找她。
这天晚上皓月当空,凉风习习,慕云仙心情不错,特意把丫鬟撵出了院子,自己在院里把多日不见光的两只兽放出来松散松散,两只兽也异常高兴,东跑西颠玩的不亦乐乎。
慕云仙看它们开心也没多做管束,嘱咐它们别出院子,自己便在屋里研究丹方,结果待她忙完出了屋子,才发现俩头货没影了。慕云仙赶紧的出了院子往后院跑去,结果怕啥来啥,这俩货就在二少爷的院子门口玩呢!
人家一个病号,院子里下人出入都恨不得踮着脚尖走路,生怕扰了二少爷,哪还能由得它们在门口闹腾。慕云仙远远地看到了它俩,便想喊一嗓子把它们吆喝回来,可又怕惊动旁人不大好,遂大步流星赶过去一手拎着一条尾巴就要往回走,毕竟她一个客居的外人可不要犯了人家忌讳才好。可是没等她走出去几步呢,就听见了一阵细碎轻微的脚步声,像是进了上屋。
本来也没甚奇怪的,可是这急切又细碎的步伐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就是府里的下人走路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偷偷摸摸背着人的意思了。慕云仙顿住脚犹豫着要不要管个闲事探查个究竟,可是若是深入探究吧,毕竟涉及人家隐私不大好,不探查吧,这府上先后有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病倒了,她可是还指望着治好了二少爷好换点东西呢。最后还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妥协了,把两只兽收起来,贴了敛息符,神识全开就轻手轻脚地蹦进了院子。
她不敢太靠近,摸进院子就在廊前的一个小亭子顶趴下了,这才将“一叶障目”贴在额头上,然后便老实盯着上屋的方向竖起了耳朵。
虽然距离有点远,不过她异于常人的神识还是可以听到屋内的对话。就听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可闭嘴吧,怎么就是不长记性!说了几回了忍住忍住,还敢来!生怕不穿帮是吧!”
“儿啊,你也得体谅为娘的心那,整日整月见不到你,那个狼崽子偏又这么狠,自个儿亲弟弟,他都不肯救!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啊?呜呜呜……”
“还哭还哭,还不快禁声,待会招来人!”
这妇人抽抽噎噎止了哭声,就听这个男子口气不善又继续数落道:“我真服了你了,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好歹你占着他祖母的名分,大可以拿出长辈的款儿来给他施压,你就是撒个谎就说梦到我爹记挂贺海了,逼他赶紧弄药给我把丹田治好也行啊!”
就听那呜咽的哭声顿时就止住了,略显激动地说道:“对啊,这还真是个说辞,那我回头就找机会跟他说,他要是还不同意给你治伤那就是对祖宗不孝,兄弟不义,我就把事情给他闹开,哼,我看他还有脸出门见人!”
“行了行了,回头你自己找机会吧,还有,你那就没有灵石了吗?能不能给我凑副药出来,单指望贺江也不知道啥时候呢,赶紧治好了伤我好走啊,这副身子可是单系木灵根,离了他眼皮子底下,到哪都有大把的前程等着我呢!”
“是啊,想想你将来的日子,多有盼头啊,到时候娘也离了这里,跟你享福去。”
“你先别说那个,你到底还有多少灵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可没少打着为我看病的名义跟贺江要灵石,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你别分不清轻重,跟你亲儿藏心眼!”
“哎呀儿子,娘哪里会跟你藏什么心眼啊,只是…只是我原以为贺江那会儿四处给贺海淘澄丹药,肯定能治好贺海的丹田,我就没刻意攒钱,谁知道他听谁吹的风,突然就不给你治了,非得等着贺海醒,所以我就……”
“你就都花了是吧?都拿去养小白脸了是吧?你一把年纪也真是不要个脸了。”
“你,你还真是那个老不死的种,当年我二八芳龄被你那个老不死的怪物爹看上,后来又有了你,这么些年,青春年华都贴到狗身上了,好不容易熬到他死,我难道还不能过点儿自自在在的日子?难道我就得勒着裤腰带给你攒家底?没良心的,你们父子都是狼心狗肺一丘之貉,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遇人不淑,有子不孝,呜呜呜!还有那个老怪物,放着自己的亲儿生病躺了几年也不见他弄点什么天才地宝回来救治,贺海一撂倒他就忙三活四里外乱窜,呸,咋么样,到底死在他宝贝么孙身上了,真是活菩萨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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