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丧事。
第二天。
祭祖已了,二叔公请来众多孝子,为马麟祥堂前哭丧。
银钱不知会给多少,一餐午饭是少不了的。
因而,他们哭的悲恸、哭的响亮。
僧人念《地藏菩萨本愿功德经》,欲解救深陷恶道的死者,通往西方极乐世界的梵音都不及孝子们。
远道而来的高僧,由披着袈裟的中年僧人为首。
他此时怒气冲冲,有人想抢饭碗,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使劲儿敲着木鱼,示意徒子徒孙大点声儿。
压孝子一头,大师就深抽一口烟。被孝子压一头,大师就轻抽一口烟。
两方的较量难分难解,苦了一众吊唁的,耳膜都要炸了。
又不能随意走动,只好苦着脸忍着,偶尔挪了挪屁股。
一个小孩儿坐不住了,挣脱父母的怀抱。
悄悄溜到柱子旁,拿着弹弓瞄着光头,小嘴嘟囔着。
“秃驴,让你敲。”
啪!
大师头皮一疼,白嫩的脑门冒出一点红,捂着头,“哎呦,谁!”
小孩儿连忙躲在柱子后面,捂着嘴偷笑。
见没人注意,他跑到纸人后面,截断半炷香,戳进纸人的屁股上。
冒起一缕青烟,却怎么也不燃。
他疑惑的看着香头,红灼里透着亮光。
怎么会引不燃纸人?
不信的又戳进纸人屁股里,使劲转了一圈。
许仙和敖凝霜险些笑喷,熊孩子的恶劣性子,闹起来,不分场合。
真让人头疼啊。
两人一个憋笑,一个边憋笑边忍痛,敖凝霜好喜欢,在笑得时候抓他胳膊。
小孩儿摘香时,他就注意到了。
挑眉提醒敖凝霜,两个人在严肃、滑稽的白事中,找到了一些解闷的乐子。
那扮纸人的胖子真能忍啊。
身体烫的颤抖,额头淌汗险些化了颜料,还要嘟着嘴扮相。
纸人能忍,是不敢动,要是漏了泄,马叔公、二叔公能生剥活吞他。
他苦不堪言,为了马麟祥,也是豁出去了。
马麟祥一个不举的,青楼头牌都拯救不了的阳痿,能让女人怀孕?
他不信!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救人先救己,眼看小屁孩儿要再试,屁股都要烫成猪皮了。
趁着人人都在装庄严、露悲意。
他连出声自救,“小孩偷贡品了。”
“小孩偷贡品了…”
小孩父母一惊,大手一抓,给他逮了回去。
闹灵堂,可不是小事儿。
直接没收作案工具,腿一夹将小孩锢在原地。
小孩不服,嘴一撇就要炸雷下雨,看到父亲扬起的手又憋了回去。
这么一闹,哭丧也就到了尾声。
阿三一一将人请离,置棺一夜,明日封棺下葬。
等人已散场,房门落锁。
夜幕将至,胖子再也架不住手臂的酸痛,耷拉在身侧。
自我嘟囔道:“累死了我了。 ”
看着木板上死气沉沉的马麟祥,他神色黯淡,“你怎么就死了。”
“哎。”
见胖子郁郁,许仙以为会蹦出兄弟情的感伤来。
“你老婆肚子里,绝对不是你的种,你都举不起来,嗑药都没有一秒钟。”
“人啊,死了死了,还被绿了!”
“到下面都要带个高绿帽啊,下次投胎多注点意,选个能硬起来的胎投。”
喋喋不休的围着“绿帽”这一词,深入简出的一顿分析。
许仙、敖凝霜坐在原位,揭下一片薄纱,披在身上,掩去身影。
“因为我看你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现在来帮你验验清楚。”
话落,胖子对着尸体上手。
掀开白布,解开得体的寿衣,敞开大白肚。
“如果你真被人陷害,我一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上上下下摸来摸去,没有发现明伤,胖子瞄准了马麟祥下体。
伸手就掀起裤子,把手伸进去一顿掏。
许仙一脸黑线,捂住敖凝霜的眼睛,“不许看。”
验尸就验尸,胯下值得你回味吗?
死胖子!
敖凝霜嬉笑一声,好霸道啊。
虽然不合时宜,但她还是选择枕在许仙肩上,享受手心的温热。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是人工的香水味儿,很自然,让人舒服。
而且视觉的蒙蔽,放大了其他感官的感应。
她以触觉、嗅觉重新认识自己的心上人。
敖凝霜痴迷于情。
另一侧工作的胖子,把马麟祥的裤子穿上、掖好。
他疑惑的挠头,又检查脖子、头发里有没有针眼。
依然一无所获,毕竟活人怎么会有致命伤。
他索性把马麟祥拎起来,翻了个身头朝地,对着屁股、脚底一阵摸索。
“怎么没有呢?”
哗啦哗啦。
门口的锁链一阵响动,木门吱呀作响。
胖子一惊,连忙把马麟祥恢复原样,扮回纸人。
细微的脚步自房顶传来,胖子目不直视,不敢去瞧哪个胆大的做梁上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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