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六……上称”
“一千七百二十五斤,收粮一百七十二斤半。”
“吴寸二……上称”
九月尾巴,当北征大军在漠北收服太平、把秃孛罗等瓦剌大领主的时候,山东兖州府青川村内也在进行着秋收后的赋税缴纳环节。
青川村作为驿道旁的一个存在,这里有多条小河经过,因此当地农业发达。
这样的地方,收税和办事都需要老实本分的人,而青川村粮长程汇元便是这样的人。
在基层吏员常年从中克扣的环境下,程汇元毫无疑问是一个木讷且实事求是的人。
孔笙搬出了衍圣公府,这让程汇元身后的许多人不免泛起低估。
不多时,他将桌子搬到了院子里,摆上了油炸花生米、西红柿炒鸡蛋、炒青菜这三道菜和一小盆米饭,同时拿出了一壶米酒,三个酒碗和三副碗筷。
在青川村里,他将耕地租给村民耕种,每亩地按照朝廷规定的收取三成田租。
也就是说,这个老部下算是彻底绝后了。
与其相同,孔府后人也同样看不起朱元璋,所以他们故意保留朱元璋的白话原文,明显是借此讽刺朱元璋言语粗俗。
“种种迹象表明,这程汇元之死,恐怕是孔笙所为……”
程汇元没有提宁阳县兵马司,是因为他知道那手书确实是宁阳知县的字迹,显然对方已经和孔笙同流合污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从早上一直弄到黄昏的程汇元终于露出笑脸。
农村肉食存放不便,加上杀鸡需要太多时间,而且一只鸡好歹也三十几文,一顿饭吃三十几文,即便对于程汇元来说,也不免有些奢侈。
武官开口道出千户来此的目的,闻言的千户也轻声道:“这程汇元为人如何?”
想到这里,胡纶只能硬着头皮下令:“传令羁押孔笙,彻查孔府,另外把这消息传回京城,看陛下如何定夺……”
“你说什么?”这下便是胡纶都觉得事情有些过于棘手了。
凭着这些田地,孔笙日子过的十分滋润,一座占地一亩的三进出院子就足以代表他的实力。
一匹如今被他骑着去看病了,另一匹则是用来干活的挽马,明日拉税粮便全靠它。
与往年一样,今年也是程汇元亲自上门催促起了他缴纳税粮,不过这次的孔笙所摆出的架子更大。
青川村的里长因为生病前往了县里看病,他与程汇元在村公所后面养了几只鸡和两头猪,还有所里的两匹马。
“好了,都统计差不多了,就只差孔笙的田赋了。”
程汇元点了点头,随后对二人笑道:“你们也干了一天,我现在去给你们做饭吃。”
虽然年轻,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行了!”朱高煦深吸一口气,表情十分难看,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下水一般。
“程汇元一气之下往兖州府奔走,看样子是想要去找兖州府衙。”
青川村八十六户,全村五百二十七口人,田地三千八百六十亩。
随着它缓缓降低速度,并成功进入一个站台停稳,不多时一名身穿正五品常服,脸上留有短须的四旬男人走下车厢,同时扫视了一眼站台。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情况,许多地方的资源运不出去而便宜,而其他地方没有资源而昂贵。
千户官见状,也连忙命人将消息与证据传回北京。
“汝母婢!”孔笙闻言大骂:“程汇元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粮长,那我们走了,明早辰时带人来帮你去孔秀才家里取税粮。”
这份手书是宁阳知县的手书,上面写的无非就是可以孔笙可以不用缴纳税粮。
在他到来的三年时间里,青川村百姓没有遭受过粮长的苛责,产量该多少税就是多少税。
百姓们各自帮忙将装满麻袋的粮食上称,得出结果后,按照十税一的税额进行分粮交税。
话音落下,程汇元就走进了村公所内开始捣鼓了起来。
此时,原本排成长队的百余名百姓都已经带着自家人离开了晒场,留下的只有负责帮忙的两个青壮年。
事情层层上奏,很快便捅到了山东布政使司去。
“多吃点,明日好出力气……”
“孔笙,你敢打吏员?!”
“是难得一见的良吏,得知他去世的消息,青川村许多百姓纷纷出资为他收敛尸体,将尸体运回其家乡吉林……”
“呵呵……我说程汇元,给你个粮长当,你是不是就觉得你特别了不起了?”
给挽马喂了一斤豆子,又添了一束草料后,程汇元这才回到了村公所内休息起来。
见程汇元那么说,两人连忙摆手,程汇元也笑道:“使得,你们先搬着粮食,很快就能弄好。”
山东产油虽然多,但油运不出去也没办法。
“弟兄们走访青川县后,得知程汇元死前几日向当地富户孔笙要求交税粮,孔笙不仅拒绝,还棒打程汇元。”
在这山东之地,新作物不能说遍地都是,但许多人家都会留出土地来种植新作物,尤其是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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