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向晚听到后第一反应是恍惚。
魏成泰刚失踪那两年,类似的消息层出不穷,一个自出生就没离开过京城的人,失踪后倒是大江南北都去了个遍。
但是不管出现的地点多离谱,魏家当时都给了赏钱,也派人去寻了。
每次燃起希望,然后破灭,再有希望,再破灭。
那两年对魏家人来说是不忍思量的煎熬,祖母的身体何尝不是被这起起落落的心境搞坏。
后来渐渐报信的人就少了,就连骗子都不忍上门。
现在终于又有消息了。
魏向晚笑,“贺兰关太远,一来一回最少三个月,家里也没旁人,哥哥离家这么久怎么放心?”
魏向晚知道他哥哥心里怎么想,当初他们都还小,祖母怕他们再出事更是看得严实,每次听到消息却不能自己去找,十分心焦。
总觉得找不到是别人不用心,他去找肯定能找到。
现在他长大了,有能力了,再有父亲的消息肯定就想自己去找
“嫂嫂无需忧心,日后这种消息恐怕少不了,还需你仔细宽慰说服哥哥。”魏向晚道,她拉着王亦慧的手坐下,“这些事我自己琢磨的,也不知道和谁说,现在和嫂嫂说,嫂嫂也帮我分析分析。”
“父亲那日没有在往常时间回来,祖母就派人去寻,但是父亲去的地方说父亲早就回来,家丁又急忙去父亲惯去的地方寻找,都没有人,回来禀告祖母后,祖母立即就报官,同时家丁也全撒出去找。”
“一天一夜,没有痕迹,没人目睹,父亲和随侍二人在进入街道后就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京兆尹排除了意外,因为意外也能找到尸体,只能定性为被人绑架勒索。”
“但是绑架的人不会没有信息。”
魏向晚叹气,她是第二天才被祖母从猎场接回来,祖母一夜未睡,满目赤红。
“外人对父亲失踪众说纷纭,说他欠了赌债,欠了情债,但是祖母不信。”魏向晚回想起过往,还是止不住心酸,“父亲是只会吃喝玩乐,但是他没有赌瘾,常常被人起哄才去玩两把,输赢都不在意。”
“他赌技很好的,赢多输少,赌场也不欢迎他去。”
“娘去世后,他没有再娶,家里几个姬妾是没有他特别喜欢的,但花楼里也没有他喜欢的,听嬷嬷说,大部分去的时候只是同人喝花酒,点个姑娘作陪,并不过夜,就是过夜,他在楼里有长期包养的小清倌,实际上不愿和人睡同一张榻上的他,怎么会和人争风吃醋惹下情债。”
“一个整日嘻嘻哈哈,不吝钱财的人,又怎么会得罪人,落到生死不知的境地。”
王亦慧听的眉头紧锁,这确实有疑点,魏家的反应不算慢,在一天之间绑走人家的家主而且不露痕迹,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市井间肯定是没有的。
“不是私仇,就是旧怨,祖母就猜测是不是黄,孟二家。”魏向晚停顿一下后,“就是当初和祖父一起深陷谋逆案的两家,不比祖父身死爵除保全魏家,那两家都被抄家灭族。”
“他们恨不到陛下头上,却会恨我们,同样的罪为什么魏家可以轻轻放过。”魏向晚深呼吸,“但是顺着那条线也没找到。”
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但就是找不到,祖母绝望了,最开始魏向晚从猎场回去时,祖母还拉着她的手让她别怪她爹,不是故意要坏她的姻缘。
在她弥留之际,又反复的跟魏向晚说不进宫也是好事,嫁个普通人家过太平日子,不进宫好。
魏向晚起初只是以为祖母糊涂了,心里只记挂这件事,所以反复叮嘱,直到孔妙珍因为是李兰道的未婚妻,亓令月为了得到李兰道就害死了孔妙珍。
悲痛之下她触类旁通突然领会到祖母的未尽之意。
她父亲的失踪不是私仇,不是旧怨,是新仇。
是她参与到猎场选后,影响到别人的安排,她父亲才会失踪。背后之人只要求她退出选秀,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场诡异的失踪。
祖母也困在这样的假设里,儿子孙女都是肉,任何一个人受损伤她都心痛难忍,何况她不知道这后面下手的到底是哪一家,如果他们得偿所愿,魏向晚进宫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所以才会一遍遍嘱咐,皇宫是魔窟,不要去。
王亦慧心疼地替魏向晚擦眼泪,“这些是都猜测,不是真的,娘娘何必为此自苦。”
“我一定要进宫来的原因。”魏向晚还不知道自己说着说着流泪了,“如果真是我的原因,那么那人看到我当上皇后,还当的这么好肯定会按捺不住,只要再行动就会露出马脚,我现在站在高处,我有能力发现他找到他。”
“我寄希望与他只是把父亲囚禁住想要利用他来要挟我。”
“如果不是,至少让我找到他的,让他安葬在祖母身侧,祖母临死也记挂着父亲,我不想那座墓里只有一件轻飘飘的衣衫。”
魏向晚抽噎,王亦慧也陪着流眼泪,“娘娘的孝心,祖母和父亲都知道的,该死的是那起坏心做坏事的人,老天也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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