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到底关心女儿,久不见她回宫,就遣人去长公主府问。
这才知道,亓令月是不能动弹不能言语的被送出宫,到了长公主府也没人给个交代,长公主府来人想进宫告知太后,都被拦在宫门外,说是无召不得进宫。
长公主府的人没办法,找得大夫来看,大夫倒是知道穴位受阻,但是他没有力道,用银针给长公主解穴,就岔了气,长公主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一动弹或者说话身上就疼。
大夫说起码得躺上半个月,等气归经就好了。
长公主府的嬷嬷说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打从伺候长公主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还有外头乱七八糟的传言,晚间还有人偷偷往公主府扔破鞋,“老姐姐,你回去一定同娘娘讲,将那些刁民都抓起来,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嬷嬷回宫这么一说,太后震怒,她让人把亓肇叫来,“哀家还没死,陛下就这么对待月儿,哀家还能相信你吗?先帝去世时遗旨要陛下善待兄弟姐妹,看来陛下全忘了。”
“朕没忘,朕到地底下见到列祖列宗,见到父皇,朕都无愧于心。”亓肇回道,“母后只看到朕送长公主回她的长公主府,没看到朕替她拦下多少是非。”
他示意郑衡上前,郑衡捧着垒得高高的折子放在太后面前案上。
“这都是朝臣弹劾长公主的折子,雪花一样,朕没让这些指责到后宫来烦忧母后,朕不知道还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能达到母后嘴里的善待姐姐。”
“长公主如此肆意妄为,只怕换谁当皇帝,都不能让她满意。”亓肇意有所指道。
太后闻言立即扫视四周站立的宫人,陛下什么时候在庆寿宫放了钉子,她和月儿私底下说的话也让传到陛下耳里。
她压下愤怒和怀疑,转换脸色,“哀家知道陛下其实很心疼长公主。”
“长公主这一年内受得打击太大了,让她行事没了章法,你想想,她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陛下对她再多一点耐心吧。”太后软言相求,“现在陛下在世上仅存的手足只有她一人了,她是个公主,碍不到你的事,只要给她一点点富贵,一点点权利,她能过得很好,陛下也有好名声,也遵循了先帝的遗旨。”
“很多事不是朕不让她办,是朝廷不允许,礼法不允许,母后应当能理解朕。”亓肇看着太后,他亲政前后,太后也常用这种话搪塞他,不是她不允许他做,是文武百官不允许,礼法不允许。
亓肇一个人怎么抵抗孝义的份量,百官的声量,所以他想要做的事总是做不成。
太后心里恼火,还是笑,没有继续追问长公主被送出宫的事,反而说起下手的人心黑,长公主现在得在床上躺上半年才能动弹。
“不知道是得了谁的命令,普通士兵哪里敢对长公主下这么重的手?”
“不会吧。”亓肇皱眉,“只是希望长公主能冷静一点,不要伤到自己才会动的手,而且点的是限制行动的穴位,不管不顾一段时间就会自动解开,长公主这么严重,是不是自己找人看了?”
“母后不知,这上过战场的人,真要下狠手,那就没有活路了。他们有分寸,不会真伤到长公主。”
“是吗?那哀家还要谢他手下留情?”太后皮笑肉不笑。
“那倒不用。”亓肇道,“现在皇祖母还没出殡,朕不想长公主在宫门闹得太难堪,让文武百官看笑话,所以允他事急从权。”
“但是他对长公主动手到底是以下犯上,朕决定罚他半年月俸,以儆效尤。”
太后冷哼,“陛下高兴就好。”
罚钱算什么惩罚,转头赏赐一番,比他几年的月俸都高。
这次的哑巴亏是一定要吃下了。
亓肇出庆寿宫的脚步都是轻飘飘的,要不是有人看着,说不定他真能蹦两步,不容易啊,能堵得太后说不出话来。
太后让太医去长公主府看看,开口才发现,惯用的那个因为诊出亓令月怀孕已经被她打死,太医院其他人她不放心用。
“经常去长乐宫的那个太医叫什么名字?”太后问道,“让他去长公主府给殿下看看,若是他治不好长公主,没用的人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停灵四十九日后,太皇太后出殡下葬,亓肇亲自扶灵,到了皇陵又是大哭一场,平王搀扶着他,“皇嫂若知道陛下这样孝顺,在天之灵没有遗憾,陛下千万要保重身体,这也是皇嫂希望看到的。”
皇帝贵为天子,守孝不同寻常,都是以日代月。
但是亓肇对皇祖母有感恩之心,心里决定要守足一年孝,朝臣怎么劝阻都没用。
陛下要守孝,后宫自然要跟着守。
其余人还好。
太子因为不能吃肉,小脸瘦了一圈,亓肇自己先受不了,他自己守孝吃素,不同房不娱乐,但是并不让孩子们跟他一起。
太子守到自己生日后就不用守孝吃素,其余皇女等同,孩子还小,离了母乳又不跟上吃,很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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