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婉芸战战兢兢道,“启禀太后,奴婢怀疑桑枝会妖术!”
“什么?”太后眉头一皱,“蔡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说话可要慎重。”
“老奴不敢妄言!”蔡婉芸脑门抵在地上,颤声道,“太后您有所不知,桑枝她不仅识文断字,而且还能教皇后娘娘读书。可老奴查过,桑枝是世代包衣奴才出身,家里祖祖辈辈就没出过读书人。原本在辛者库的时候,她也斗大的字不识,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突然自己会识字了。不仅如此,据说她有一次在辛者库打碎李应容的镯子,被打的半死,奄奄一息大家都以为她活不了了,谁知道竟然活过来了。辛者库的人都说桑枝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老奴总觉得奇怪。桑枝跟大家都不一样,虽然看起来像奴才,可总怪怪的。自从她那次之后,很快就被送到承乾宫,没过多久就成了承乾宫的大红人。紧接着到坤宁宫,又让皇后娘娘对她恩宠有加。就连永寿宫的静妃对她都不像对其他宫女。”
蔡婉芸喘口气,接着说,“当初皇后娘娘要找的那个藏着符咒的锦囊就是桑枝的,老奴还曾亲眼看见桑枝出入钦天殿。太后,桑枝自从出了辛者库,一路顺风顺水,荣宠有加,岂不太奇怪了?”
亏得桑枝听不见这话,不然得吐出一口老血来。就她几次死里逃生的遭罪,在蔡嬷嬷眼里还是顺风顺水。蔡嬷嬷猛地磕头道,“太后,老奴冒死前来禀告,完全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啊!留着桑枝这个祸患在身边,只怕皇后娘娘被迷惑,有朝一日会被桑枝所害!老奴深知太后您向来疼爱皇后娘娘,求您一定要救救皇后娘娘啊!皇后娘娘现在只怕被桑枝用妖术迷了心,已经听不得半句不中听的话,老奴也是万不得已才敢来求太后您。太后,老奴对皇后娘娘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老奴甘愿以死明志!”
说完就要去撞柱子。
苏麻喇姑给左右使了个眼色,宫女们连忙拦住蔡嬷嬷。
“你是哀家给皇后挑的人,哀家岂能不信你。”太后揉着额头,眼中阴晴不定。
苏麻喇姑见状安慰蔡婉芸道,“这事儿,太后已经知道了,亏得你一片忠心,且先安心下去,太后自有定夺。”
蔡婉芸这才深深叩首,“老奴遵旨。”起身时,两腿一软,几乎倒下去。她是吓出一身冷汗,毕竟后宫怪力乱神的事情可不是乱说的。
待蔡婉芸离开慈宁宫,太后才锁紧眉头问,“你说,蔡婉芸说的有几分可信?”
“老奴觉得,会不会妖术且不说,但这个桑枝必定是有问题的。”苏麻喇姑道,“蔡婉芸今日冒死前来,多半是见皇后太过宠信桑枝,威胁到她的地位了。但蔡婉芸所说之事,基本属实,这些老奴也都调查过。桑枝当初也不是一字不识,她家中虽是包衣奴才出身,但会点医术,能写几张方子,桑枝跟着通点文墨也未可知。至于能不能教皇后娘娘读书,”苏麻喇姑沉吟道,“只怕未必。皇后娘娘不通汉学,汉人的字也不识得,桑枝出身卑微,认识的汉人多,能向皇后娘娘卖弄几个汉字倒也可能。”说到最后,苏麻喇姑沉吟道,“以桑枝的出身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老奴以为,如果皇后娘娘能收服她,对日后必然大有裨益。
太后点点头,“哀家也觉得这个宫女有问题,但你所说在理。”说着,眉头皱的更紧,“蔡婉芸说,皇后被她迷住——”
显然太后是想到了永寿宫。苏麻喇姑眼皮一跳,垂眸道,“皇后娘娘不是静妃,这宫里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像静妃那样弃礼法廉耻于不顾。皇后娘娘向来母仪天下,行动合乎礼仪,纵是对一个宫女有几分宠信想也没什么问题。太后,”苏麻喇姑声音低下去,“依老奴之见,皇后娘娘是把桑枝当成心腹。但——”
她的话到此停住,太后抬眸看向她,“怎么不说了?”
苏麻喇姑面色有些为难,太后眸中露出寒气,“你是想说,但桑枝那个宫女对皇后——”
“老奴不敢!”苏麻喇姑连忙跪下去。
“起来,”太后不耐烦地道,“一把老骨头跪来跪去,摔着了哀家是扶还是不扶你!”
苏麻喇姑额上冒出冷汗来,“谢太后恩典。”
太后瞪她一眼,接着道,“先这样吧,看看桑枝懂不懂规矩,可不可用。可用就留着,不然……”
苏麻喇姑心领神会,又道,“蔡婉芸那边,如果太后不给桑枝点处置,只怕蔡嬷嬷心里不服。”
“自己没本事,反倒哀家给她出头。”太后都气笑了,“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一句话连着皇后一起骂了。苏麻喇姑心想,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太后帮皇后争宠,太后帮皇后对付承乾宫,皇后做的可不多。
又听太后道,“承乾宫没把人要走?”
“是。”
“皇后想必是攥着自己处理后宫那句话等着哀家呢。”太后冷笑,“倒是为了个宫女敢跟哀家叫板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